“喂,秦蒙,看看,小烟烟的头饰好不好看?我给挑的,不到一钱银子,便宜死了。”林可君算是跟秦蒙熟了,直接叫名字了。
阿史那罗烟摆弄着头饰,顾盼间看着秦蒙。很显然,是想听听秦蒙的意见。
“好看,好看。”秦蒙还能说啥?不想惹麻烦,还是挑着人家想听的说吧。
“来来来,还有,给你也买了不少东西。”林可君和阿史那罗烟一人一个大包,打开后,里面啥都有,扇子,玉坠,玉佩,还有帽子。
秦蒙想要说话,却不想,两人直接把东西往秦蒙身上套,那种只有在戏曲中见过的八角英雄帽,一下子就被扣头上了。
玉佩,给你挂腰上,玉坠,套脖子上,扇子,塞你手里。
最后,林可君一掐腰:“小烟烟,来,把他战靴脱了。试试咱们买的这牛皮靴子。”
阿史那罗烟跟林可君就像是情同手足的好姐妹一样,这一个一说,那一个马上过来就要动手。
“别别别……”秦蒙连连后退,他都几天没洗脚了,自己都不敢轻易尝试那味道,这要是在她俩面前脱靴,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场面。
阿史那罗烟一嗤鼻子:“怎么,害羞了?真搞不懂,你们中原男人怎么就这么磨叽,做事情一点也不痛快。”
秦蒙往后退了几步,想了一下,狠狠心,郑重说道:“阿史那公主,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不是么?”
阿史那罗烟一听,怔立当场。就这一句话,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大到了国与国之间的位置上。
虽然阿史那罗烟和秦蒙近在咫尺,但是,两人之间那种无形的深沟壁垒,却是让人感觉人各一方。
阿史那罗烟手一抖,她手里的一只靴子,掉在了地上。
林可君看不下去了,上前道:“秦蒙,别这样严肃好不好?小烟烟好不容易来一趟,别弄得这么紧张好不好?”
“住嘴!”秦蒙真不想对两位佳人唐突,但是,有些事情,你是回避不了的。
淡淡的两个字,却是透着不可忤逆的威严,林可君张大嘴巴,硬生生把后面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秦蒙,你想谈什么?”阿史那罗烟神情也肃穆起来,头高高扬起,又是那个恍若草原明珠一样的公主。
“坐下谈吧,我想,我们,亦或是大隋和突厥之间,没什么不好谈的。”秦蒙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不卑不亢邀请阿史那罗烟坐下。
“好吧,我们是要谈谈,秦蒙,你大概猜到了,我到你这里,是有父汗交代的使命的。”阿史那罗烟坐下,好像使节一般,脸上。是机械一般的表情。
林可君有些为难,看看秦蒙,又看看刚刚结交的阿史那罗烟,两人虽是女儿身,但不打不相识,敢爱敢恨,洒脱不羁的性格,让她们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彼此间,已经把对方当成了最好的朋友。
这个时候,秦蒙忽然抛出了沉重的话题,林可君不得不面临着无可回避的站队。
“小烟烟,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为了你,我可以奉上我的生命。但是现在,我必须要站在秦蒙这面。”林可君没有犹豫太久,轻轻站在了秦蒙身边。
阿史那罗烟展颜一笑:“小君君,我也一样,而且,我理解你这么站队。即便是有一天战场上相见,不得不杀死对方,但这并不妨碍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是么?”
“是的。不管发生什么,小烟烟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林可君无比肯定说道。
阿史那罗烟欣慰点点头,一转脸,对秦蒙严肃道:“秦蒙,我不想听什么外交辞令,我只想问,当初你在马鞍山哄骗处罗侯叔叔的时候,赠他战刀,是不是没安什么好心?”
当然是没安好心了,而且,当时秦蒙已经差不多说得非常直白了,别说是处罗侯了,就是他身边的人都能听出来,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靠跟大隋打,立下战功,不如自己壮大自己的力量,有实力。才有话语权。
“嗯,是的。突厥之于大隋,兵患甚于心腹之疾,若突厥铁板一块,大隋北境,将永无宁日。”秦蒙索性实话实说,这事儿,想否认也没多大意思。
“秦蒙,死在你手里的突厥勇士不可胜数,但那不算什么,各为其主,能杀我们那么多人,那是你的本事,我们突厥人敬重勇士,因此还会奉上自己的敬意。但你离间突厥大汗兄弟,未免太不光明磊落了吧?”
“阿史那公主。我承认我的手段是有些阴暗,但是,突厥人去岁今年,两番大举犯境,我大隋军民,死伤多少?损失财物多少?难道,我们就应该面对你们的铁蹄,引颈就戮么?”
阿史那罗烟冷冷道:“秦蒙,我想你应该明白,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就像是我们草原上的狼,它天生就是吃羊的,伟大的长生天,就是这么安排的。你们中原人,一直供奉我们,我们突厥人也就很少骚扰你们。但到了杨坚这里,非但没有了供奉,还敢兵戎相见,这,不是找打么?”
秦蒙同样报以冷哼:“阿史那公主,周盘临别之时,我跟你说过,莫要与中原较劲。以武力逞强者,最终的命运都是灰飞烟灭,倘不知悬崖勒马,只怕亡族灭种之期,不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