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时候,只要是上峰下令,别管任务有多难,秦蒙总是接住上峰的话尾,慨然应命。
这是军人的个性,也是军人的操守。
但这一次,秦蒙不但犹豫了,而且,迟迟没有回应杨林。
杨林眼睛上下打量一下秦蒙道:“怎么,感觉没把握还是做不到?”
秦蒙思索了一下道:“监军大人,组建飞骑,从能力和经验上,末将和杨将军绝对可堪其任。不过,选拔士卒,军官,以及调配战马,则必须监军大人协调才行。否则,一旦发生扯皮事件,徒增内耗而已。”
杨林看看秦蒙,稍稍想想,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灿灿的牌子。
“此乃圣上钦赐信物,见之如见圣驾,可调动大隋境内一切兵马,现交予你。做协调调度之用。呵呵,秦蒙,秦将军,权力,本监军完全下放了。记住两件事情,一,协调调度,别想着拿人情世故推脱。本监军要的就是能赶紧把事情做好!二,别拿这东西给本监军闯祸啊。交代的事情,无论你犯了哪一条,就把自己脑袋割下来,连同调军信物,一同呈给本监军!”
秦蒙凛然拱手接过调军信物,铿然道:“末将遵令!”
杨林倒也真的痛快,交待完毕之后,也不理会秦蒙请求留下商议,直接就离开了武威,去找北境三司兵马各路元帅,去商讨北境裁撤调离兵马的事情了。
送走了杨林,秦蒙正感觉一脑门子官司,却发觉杨广非常罕见地,鬼头鬼脑不时地用眼角余光看着他。
“喂,杨广。怎么说你也是皇族子弟,而且,是飞骑的副将,小伙子长得堂堂正正的,咋看人就像是做贼心虚一般啊?你是看上本将军什么东西了,还是有什么话要说,赶紧的,放出来!监军大人的差事,本将军脑子都转不过来了。”
杨广舔舔嘴唇,小心翼翼道:“将军,可否把监军大人的信物,给末将看看?”
秦蒙从怀里一掏,往杨广眼前一递:“就想看看这东西?用得着那么鬼头蛤蟆眼么?拿去,好好看看,不就是个信物么?”
杨广定睛一看,吓得浑身一凛,连连摆手道:“将军,快收起来,这东西我就是听说过,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实物,所以,才会好奇,您好生收着啊,我可不敢碰。”
秦蒙大奇,他知道杨林给的信物,是很重要的东西,可是,能让杨广如此表现,秦蒙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东西了。
要知道,杨广可是皇室成员,而且被封为晋王啊。
他对于皇家之物,类诏书,圣旨这类物件,表现出尊崇,并不令人奇怪。
关键是,杨广对杨林给的信物表现出发自骨子里的敬畏,这就表明,杨林给的物件,绝非是一般的信物。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信物?”秦蒙说着,不觉仔细端量手里的物件。
杨林给的信物,有点类似于腰牌,通体纯金打造,成人手掌,正好可以完全握在手里。
其正面,是一个隋字,周边饰以九龙云纹。
反面,则是一个令字,两侧饰以飞虎云纹。
从信物代表意象来看。正面是代表神圣不可侵犯的皇权,而背面,则是代表调动军力的军权。
杨广有些羡慕道:“此为圣上终极信物,只要亮出这龙虎金牌,无论军政,之前接过什么样的指令,哪怕是圣旨,都要根据龙虎金牌持有者的新意愿行事。这是父皇掌控天下军政最后的信物凭证,除非是父皇亲临,否则,任谁也改变不了龙虎金牌持有者的命令。这龙虎金牌,自我记事起,就没离开过父皇身边。没想到,皇爷爷居然带了这金牌出来。”
秦蒙这才恍然,为什么杨广会如此敬畏金牌,原来是这么牛叉啊。
“喂,杨广,那咱们就赚大发了,先拿着金牌,临近郡府要点钱花花,那不是牌到钱来么?”秦蒙摩挲着金牌,就像是抚摸摇钱树一般。
杨广大骇:“将军,你,你这可是作死啊!拿着金牌要钱。你自己死不要紧,我也得跟着褪层皮啊。”
秦蒙笑道:“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监军大人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其殷切希望,怎可儿戏视之?”
杨广点点头,忽而沉吟道:“将军,组建飞骑,算是北境极其重大的军事调整了,监军大人理应亲力亲为啊,怎么会放手给咱们两个了?”
秦蒙想了一下道:“唯一的可能,就是时间太紧了。你知道的,圣上北境用武,不过是让突厥不敢犯边,咱们中原人,打死也看不上草原的地盘啊。可江左日衰,正是一统天下的大好时机啊。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为跃马长江,北境之事,需尽快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