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威眼睛转了转了转,从臣班中出列道:“陛下,依臣所见,秦少傅颇有揽责之嫌,实际上,秦少傅并非太子妃亡故直接责任人。”
说完,苏威向不远处的元胄使了个眼色。
这两位,可都是晋王杨广的铁杆,他们看得最清楚。也最想通过太子妃死亡一事,对杨勇进行打压。
元胄心领神会,也从臣班中出列道:“陛下。苏大人所言甚是,秦少傅名为东宫臣属,却是兼着京畿卫戍的点检校尉。前些日子,秦校尉可是不畏卫戍军旅中的老臣人,顶住压力,查出军旅中任用人选的不当。算算时间。秦校尉可是扑在京畿卫戍上不少时间,怎么会为东宫的事情负责呢?”
杨坚听得连连点头,说道:“不错,当日,元爱卿可是向朕汇报过此事,秦蒙确实是在点检校尉职司上,做了不少事情。秦蒙纵然可以履职于东宫和京畿卫戍之间,但两方面的事情同时负起那么大的责任,只恐不太现实。”
越国公杨素听罢,闪出臣班说道:“陛下,臣也有话要说。除去元,苏二位大人所言,臣以为,秦少傅虽为东宫最重要臣属,但其在东宫履职时间非常至少,甚至经常就不去履职。秦少傅为人,恃才傲物,脾气大得很。光是坊间流言,就有不下四五次秦少傅顶撞太子殿下,甚至对太子殿下出言不逊的事情。陛下请想,秦少傅与太子殿下如此不睦,其各种谋划,怎会被太子殿下采纳?他履职时间不够,又与太子殿下不合,让秦少傅担负起太子妃之死这样的重大责任。臣以为,非但不妥。甚至,臣以为应该存疑。”
杨坚听得更加有理了:“越国公所言在理,秦蒙确实是不能直接担负罪责。不过,朕曾派人去调查,所得事实,也跟秦蒙自行请罪的事实差不多。加之,加之有靠山王带其请罪。朕考虑良久,决定还是要惩处一下秦蒙。”
苏威赶紧躬身道:“陛下,您知道。臣与秦少傅有仇,若是私下见到他,臣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然秦少傅所做之事,并无大的过失,臣纵然再欲报复。也不会昧着良心说话啊。”
群臣听了,不觉暗暗咧嘴,这苏威说得好听,但谁都能看得出来,他自己,是憋着不少自己的小心思的。
先把秦蒙给弄到好人堆里,稳固住他的地位,这样,就可以借着打压东宫的机会。先对付杨勇,将秦蒙向上发展的根基除去,然后再慢慢对付他。
如果真的将秦蒙定义为太子妃死亡的最大责任者。那么,杨勇就会毫发无损,只要杨勇不倒。假以时日,恢复过来,那么,杨勇会忘记为他挡灾的秦蒙么?
苏威做梦都想让秦蒙去死,但是,为了更长远的目标,为了能够一劳永逸解决秦蒙,眼下,还真不是动手的时候。
杨坚皱了皱眉头道:“苏爱卿,那你是怎么看的?”
苏威慨然道:“秦少傅之事,不能草率下定论,而是要经历详细调查才行。”
杨素和元胄两个。纷纷附和苏威的意见,眼见着,杨坚有些动摇了。
就在这时,高熲闪出臣班道:“陛下,东宫太子妃亡故一事,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就是东宫臣属玩忽职守所致。而导致这一问题发生的最大责任人,就是秦少傅。臣觉得必须要严惩秦少傅,否则,难以明正典刑。”
高熲的不同意见,同样也是受到了大量支持和拥护,在秦蒙是否要接受惩处一事上,竟然形成了泾渭分明的现象。
杨坚本想着彻底结束东宫发生的事情,但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
想来想去,杨坚想要暂时搁置这件事情,但无论是高熲,还是元胄苏威,都是不同意,非要在这件事情上,弄个清清楚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