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板走了,谢言看向始作俑者——骆凌,他素手执杯轻轻碰了一下骆凌手中早已空了的杯子,“谢了。”
转身离开宴会厅往走廊那边的那一瞬间,唇角上扬,心想,骆凌倒也不像他自己口中说的那样,否则刚才又怎么会出手。
他拿出纸巾擦了擦肩膀处的面料,眸光闪过一抹厌恶,方才盛老板的目光历历在目,他到现在还在心底犯恶心。
骆凌见他往外头走去,还以为他是要去找盛老板,二话不说放下酒杯就跟了出去。
这会儿客人都在宴会厅,偏僻一些的走廊倒是没有人。
见谢言把手里的纸巾扔进垃圾桶,骆凌在后头不自觉松了口气,开口提醒道,“我说,那个盛老板就是借着他侄女的名义想要潜你,你可别犯糊涂。”
要他说,谢言年轻,又有资本,犯不着为了点资源上赶着。
而且,盛老板那人,不管是外表还是内在,也实在是配不上谢言。
谢言听见骆凌的话,转过身看他,走廊的灯光刻意被调昏暗了一些,与宴会厅的音乐喧嚣人声隔绝了开来。
骆凌只是站在那,看着自己,说着一些他本不需要提醒自己的话。
谢言扯唇道,“我最近资源确实紧缺,盛鼎资源不少,这是个机会。”
他语气淡然,就像是在叙述一件他认同的事实。
骆凌眸眼陡然睁大,“你疯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谢言面前,“你缺什么资源告诉我啊,那个盛鼎能给你的资源,我都能给你搞来,你犯不着上赶着去他那等着被拱啊!”
“知道人家是想潜规则你,你还去送人头,你是智商二百五吗?!”
“人家挑资源,好歹也会挑个好点的供应商,那个盛鼎算个什么东西...”
骆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说出口的话,就是火气这么冲。
谢言却突然笑了,他抬手扯住面前喋喋不休的骆凌的领带往自己面前扯,垂眸看着他,喝过酒的嗓音有些许的低醇磁性,“我觉得你这个供应商就挺好的,所以...我可以挑你吗?”
这转变太快,骆凌一时间没理清头绪,懵懵的眨眨眼,哈意思?
谢言垂下眼脸,在他唇边印下...
微醺的酒香自面前人蔓延而来,骆凌傻在了原地,连反抗都忘记了,大脑一片空白。
谢言眸光微暗,牙轻轻抵着骆凌的耳垂,气音微醺,“如果是你,即便你不给我资源,我也可以免费让你潜...”
“...规则。”
走廊拐角处的骆清河眼疾手快捂住了面前一脸好奇宝宝模样的小骆知,直到那边的骆凌和谢言离开走廊去了楼上,他才放开了手。
骆知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扯了扯骆清河的袖子,“哥哥,刚才骆凌舅舅不是还在那吗?”
骆清河嗓子微痒,扯唇道,“走了。”
骆知眨眨眼,懵懂无辜的目光望向骆清河,“那他和那个叔叔去哪了?”
骆清河牵起骆知小手,淡声道,“不清楚,我们该回去了。”
原本就是带她去露天台那边透透气,哪里会想到撞见这么一幕。
骆清河急着带骆知回宴会厅,可骆知却不想,瘪瘪小嘴,拽着骆清河的手,“不回。”
最后直接抱着骆清河的那只胳膊晃了晃,直视骆清河,眸光异常亮,“哥哥...”
“嗯?”
“我也要亲亲,你亲亲我好不好?”
骆知声音软糯,像是寻常的撒娇。
骆清河手心微微发汗,他即便是禽兽,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断然做不出这种事。
不过...这一场景和对话,实在熟悉,让人不由想起三年前那一场宴会...
小阿知当时便也是如此缠着自己索要亲近,可那时的骆知身高一米六几将近一米七,现在的骆知身高...
骆清河沉默。
他哑声拒绝,牵着骆知转着轮椅回到了宴会厅。
可当回到宴会厅,他倒反而想回走廊去了。
被几个人团团围着的季子慕端着两杯酒往骆清河走去,酒杯里的液体摇曳,散发着令人心醉神迷的酒香。
“骆...哦不,该称呼林先生了。”
这一句话出来,周围的人可都看出来了,这季子慕,就是来找茬了。
骆清河牵着骆知的小紧了紧,骆知眉心微蹙...疼。
可她却并未挣开。
季子慕唇边挂着淡笑,“紧张什么,看把阿知的手都抓红了...”
季子慕的提醒,骆清河才猛然发觉自己的失态,松了松力道,“我若没有记错,骆家似乎并未宴请季家。”
即便名义上已经不是骆家人,可骆清河依旧不自觉地端着骆家人的架子,还牵着这骆家的小姐,倒是令众人有种吃瓜的感觉。
骆川在知道季子慕来此的第一时间就往这边快步走来,看见季子慕的那刻,不动声色将骆清河与骆知挡在了身后,“季少大驾光临却无人通知,倒是我骆家待客不周了。”
骆川姿态谦逊有礼,却带着淡漠疏离。
“骆少言重了,季某今日只是以朋友的身份来送份生日贺礼。”
“季少说笑了,您是什么身份,我骆某人哪里攀得起这朋友二字。”
言语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语气,面上却是针锋相对,气势不相上下,十足的火药味弥漫在两人之间。
骆川这一副不愿意让季子慕接近骆知的模样,惹得季子慕心中不悦,面上却半分不显,勾唇淡笑,“放心,我不是来带走人的...”
他略过骆川,端着酒杯递向坐在轮椅的骆清河,“不过是来请骆先生喝杯酒,怎么都这么一副警惕的模样呢?”
话音落,他看向骆清河旁边一直看着自己的小骆知,面上的笑意如沐春风,“你说是吧,小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