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秦青，森纱不敢大意。

论单打独斗，她不是秦青的对手。

不过两人现在各自有伤在身，森纱赌的就是万一。

秦青看到钢琴线，神色也严峻起来。

这些年，他的战力一直在姚枢之下，从未领教过他那手绝活，现在，他倒是能从森纱这边见识见识了。

战机一触即发，两人用常人几乎跟不上的速度对上，只有在交锋的瞬间才会留下残影，自由军里战力最高的格瑞丝和赫尔一开始还能勉勉强强跟上，但是越往后，他们越是吃力，最后只能靠残影来分辨战局。

姚枢则是站在战场之外，用一副悲天悯人的面孔注视着这场朋友与徒弟之间的纷争。

森纱在霍英朗手下吃了瘪后，又把钢琴线减为一条。

平行线虽然可以从更多方向包围，但对操控人的要求也更高，姚枢肯定是可以用多条线的，但森纱只见过他用一条线。

万变不离其宗，看来一条才是最理想的状态。

于是森纱也就回归最初，专心应付这一条线了。

秦青最擅长枪械，春华锦也给他准备了不少枪械，不过他只有两只手，还要防备森纱那无孔不入的钢琴线，最后子弹打空了，森纱一下都没挨。

两人暂停打斗，分落两边，各自盯着对手。

森纱胸口和腹部剧痛，胸口是秦青刚才那一拳打的，腹部是秦青之前那一枪打穿的，刚才的缠斗让她浑身都像散了架一样，像刚才那种程度的对打，再来一轮，实在够呛。

秦青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身上的衣服被钢琴线割的破破烂烂，皮肤上出现细细的血线，血线浸透衣服，成了一道一道的血痕，让他看起来比森纱伤的还要重。

秦青丢下两支打空了子弹的手枪，掏出随身的短刀，他踉跄着上前一步，却膝盖一软，摔倒在地。

他撑着地面爬起来，看着森纱，一双眼睛里充满了狼狈，疯狂，困顿，还有绝望。

虽然他不记得妻儿是谁，但是，他心里始终有个角落盛放着他们。

他就是这样负责任的人。

就算不记得，也割舍不下。

看到这一幕，森纱慢慢垂下手。

钢琴线也落在地上。

她和秦青四目交汇，站在场地外的姚枢心里一惊，立刻上前出手阻拦——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秦青已经冲到森纱跟前，一刀攮进她的胸口。

森纱不躲不闪，只在被刺的时候，身体往后一顿，然后，她退后一步，胸口扎着刀，仰面倒了下去。

姚枢一把接住她，惊的无以复加：“森纱！森纱……不……”

他看着那把刀，刀刃插进去的地方，温热的血跟自来水一样，咕咕的往外冒个不停。

秦青站在原地，还保持着抓住短刀的姿势，直到森纱倒下，他才踉跄着后退几步，看着面前这对师徒。

姚枢抱着嘴唇渐渐变白的森纱，看着她费力的呼吸，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挖出来了。

场外的格瑞丝也没想到这一幕，赶紧拽着赫尔冲进来，让他把森纱抱进医院里。

姚枢木呆呆的看着森纱被带走，他低头看着满手的血，忽然站起身，一拳打在秦青脸上，直接把他打得摔倒在地。

“你杀了她！”姚枢过去，恶狠狠的把他压在地上，“混蛋！”

他的拳头咣咣的落在秦青的头上脸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