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看清姚枢是怎么出手的。
总之,排在前面的民众只看到那几个青年突然就飞了起来,先是撞上了天花板,然后才掉在地上,紧一口慢一口捯气。
姚枢依然是不疾不徐的神色:“去排队。”
几个青年伤势不重,若在平时必定要讹他一笔。
不过眼下,这么多人在后备洞里,还大多站在姚枢这边,他又并非软弱可欺的男人,再纠缠下去,也只是自讨没趣罢了。
他们哎哎叫着,相互搀扶着爬起来,然后自认倒霉的排到后面去了。
有了这个小插曲,后面的秩序一直很好。
后来终于排到那几个青年,姚枢也没有克扣,青年中有一人嫌给的太少,嘟囔一声“这点破东西还不够塞牙缝的”,被同伴杵了一拳,就没敢再吭声了。
后备洞不是久留之地,这里的人集中了附近几个废后备洞的逃难者,已经超过原本的容纳上限了,恐慌,饥饿,躁动,再加上空气不怎么流通,还有便溺的骚臭,一夜过后,说这里像个粪坑也不为过。
一个婴儿彻夜哭泣,天亮时分死掉了。
他的母亲哭的声嘶力竭,可再伤心也是徒然。
周围的人谁没失去个把亲人,一个婴儿能在这种地方闷死,而不是被丧尸分食,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了。
和姚枢关系好的几个人没看到森纱,还以为森纱和姚越西都遭遇不幸了,小心翼翼的过来找他搭话:“姚先生……再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这里空气太差,孩子都撑不住了,要不我们去通风口看看,是不是被堵住了吧……”
姚枢忙活一整天,白天去救人,晚上当守卫,他没办法丢下这些人去找森纱,只能用不断的忙碌来麻痹自己忘记森纱和孩子现在的处境,其实已经有些精力交瘁。
听到人们这么说,他还是点点头,起身说道:“这里不能没人照应,留几个信得过的在这儿维持秩序,其他人跟我去通风口吧。”
于是很快就兵分两路。
去往通风口的甬道狭窄黑暗,姚枢举着一把有些接触不良的手电筒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几个汉子。
姚枢知道后备洞的构造,通风口得跟入口保持一段距离,不然丧尸会循着味儿,留在入口徘徊不走。
走了一半,手电筒熄灭了,所有人只好摸黑前进,漆黑深长的路上,只能听到沙沙的脚步和彼此的呼吸声。
走着走着,姚枢停下了。
有个冰凉的尖锐物从后面抵上了他的后腰。
那几个跟他发生口角的青年,不知怎么混进来了。
对这个青年不自量力的行为,姚枢几乎无语。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知道团结两个字怎么写,地上的人都死绝了,他们非得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内斗,把所有人都害死吗?
青年不知道姚枢的来历和路数,就算用刀子抵着他了,手也是抖的,声音却是恶狠狠的:“不许停,继续往前走!”
姚枢不动。
那青年正要给他一刀,手往前一捅,发现自己刺了个空,下一秒,他就被一个大力甩在地上,清脆的骨裂声从着地的肩胛骨和股骨传来,此人就一下子从一个活蹦乱跳的青年变成了半身不遂的废人。
如果这里有灯,他就能看到,姚枢此刻的眼神有多冷。
如果是为了保护这种废物,而让森纱和孩子陷入危险之中,那他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可是死去的那个婴儿让他无法抛下这一切。
要是就这么走了,他以后都会良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