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司令叹了口气。道：“枪毙尔巽容易。可是如此一来。以后谁还敢向我们投降？诸位同志的心情我完全理解。可是我们共和军一向是令行禁止的。即使大家对赵尔巽恨之入骨。也不能就这么草草的杀了他。咱们革命者是讲程序律的！你们完全可以向制宪会议。由制宪会议讨论对赵尔巽的处理。另外。请别忘了。大总统是拍过通电宣布赵尔巽的“反正”的。现在把赵尔巽毙了。那不是在打袁大总统的脸么？” </p>

说到这里。赵北停了下来。抬起手指了指赵尔巽。再指指他身边的那些家眷。 </p>

“现在赵尔巽的个人财产和家族财产已经全部充公。理论上来说。他们已是一文不名。这已经是对他们的惩罚。相比赵尔巽的罪行。这个惩罚确实过轻了。但是请不要忘了。现在已是共和时代一切要律。作为革命者 </p>

要以身作则。为国民表率。将来的中国才会是公正有公道的法治社会。法面前人人平等！四川百姓和革命者的公道仅靠我们的拳头是不能讨还。只有法律是讨还公道的最好武器。而且法律不仅可以主持公道。还能惩前后！” </p>

总司令说的大义凛然听众虽然必人人为之折服。但总算是消停下来。 </p>

法律？ </p>

总督府里上上下下这一百多口。左望右望上看下看。法律是没见着。就瞧见了一帮全副武装的革命军。再看看那挑在枪尖上的刺刀。众人总算是回过味来――――――这总司嘴里的“法律”啊只怕就在那枪尖上挑着呢。 </p>

一直在瞧热闹的张激扬看时候差不多了。再加上又看见了总司令递过来的眼sè。于是找了借口。带着张培爵赵金山等人离开了总督衙门去研究如何用“法律”惩处赵尔了。 </p>

将赵府上上下那一百多口驱散。凉亭里剩下的人就不多了。 </p>

赵北在石凳上坐下。翘起二腿看了眼头上已裹上带的赵尔巽。淡淡一笑说道：“看在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这就封劝降信你老弟赵尔丰现还在打箭炉吃糠咽菜呢。早一rì把他劝降过来。你们兄弟也可早一rì团聚。免的天各一方。饱受思念之苦。 </p>

另外。南的那几清军也是要去劝一劝的。满已经完蛋了。能叫那些兵丁为满殉葬？” </p>

现在总令还不清楚赵尔巽是否知道袁世凯通电的事。所以这话也不能上来就问。旁敲侧击一下。看看赵尔巽的反应。 </p>

但赵尔巽在官里了这么多年。确实不是几句话就能了的。 </p>

赵尔巽沉着。抬手摸了摸额头的绷带。淡淡道：“有劳总司令援手。劝降之事好说。只要总司令放了老夫的家。老夫这便修书两封。一封劝降舍弟。一劝降川南官军。” </p>

“你先写信。了。等赵尔丰降了。我就放他们离开四川。他们可以回莱州居住。也可回东北的铁岭老家。算起来。们赵家当初跟着多尔从龙入关。只怕已是二百多年没回过老家了？物是人非啊。现在的铁岭。已不是你们旗人的天下了。” </p>

赵北叹了口气。铁岭固然已不是旗人的天下。可是。那里现在却是rì本人的势力范围。中国人要想夺回那里的主权。还有一段路要走。这段路上布满荆棘。走起来可不容易。 </p>

赵尔巽苦笑道：“司令说的轻松。如今革命既起。我们这些遗老遗少已是无家可归。论莱州还是铁岭。我们都不能去。我们就留在成都好歹这里也有旗营。相互有个照应。若是被人欺负。好歹可以躲去旗营。” </p>

“旗营？以后没有|么旗营了。共和了。这里只有中国人。没有旗人。只有中国的领土。没有旗人的营垒。只要旗人遵守国家的法律。自然不必担心遭到迫害。法律保护每一个守法的公民。不论他是旗人还是汉人。所以啊。赶紧抛弃你们那脑子里的那些满汉域念头。只有这样。你们这些遗老遗少才不会被新时代所抛弃。” </p>

说到这里。赵北站起身。走出凉亭。迎向正飞奔而来的卫队长。 </p>

奔到总司令跟前。田劲夫喘了几气。先抱怨了几句：“司令不过是拍封电报问一问。世凯倒好。回的电报两千多字。跟咱们掉书袋呢。” </p>

赵北接过电报一看。然。那电报上密密麻麻。好几张纸。笔迹也不一样。显然是几个电报官分别抄写的。 </p>

田劲夫抹了把额头的汗。指着电报说道：“这电报上。袁世凯没否认通电的事。赵尔丰做|西都督。赵尔巽做都督府参议。另外。刚才在电报局看了封刚拍发的通电。以伪清川滇边务大臣赵尔丰名义拍发的。通电上说。赵尔丰已在打箭炉宣布起义。并接受了“川西都督”的任命。现在那电报抄稿还没抄完。那也是几千字的文章。好家伙。他们是想把咱们的电报官累死啊。” </p>

“现在川西不通电报。赵尔丰拿什么拍发的通电？无线电报的话。咱们也不会给他转发的啊。” </p>

“不清楚。会不会是英国人搞鬼？赵尔丰也兼伪清的驻藏大臣。藏边可是英国人的力范围。赵尔丰会不会跟英国人也搭上了线？” </p>

“英国人？就算是英国人在搞鬼。咱们也不必怕。现在欧洲自己都是一锅。英国人哪力量插手咱们的事情？最多就是扶持些傀儡罢了。傀儡好对付。其实这事最奇的的方倒不是这个任命本身。而是袁世凯为什么要这么？就为了分我的权？难道他不知道赵尔巽是旗人？” </p>

赵北觉的奇怪。在他看来。袁世凯任命赵尔丰这个旗人做川西都督。无疑是在挑衅革命党人的底线。因为革命党人最开始喊的口号就是“种族革命”啊。在尚未掌握绝对权力的时候。袁世凯就任命一个旗人做封疆大吏。这实在是拿自己的威望冒险。何况。这个赵尔丰还是“赵屠”赵尔巽的老弟。 </p>

当然。这话又说回来。袁世凯现在的威望确实也没有多高。至少在|派眼里。他的威望比不上总司令。 </p>

赵北在电报上匆匆扫了一眼。实在没耐xìng看完。于是脸sè铁青的走回凉亭。将电报抄稿往石桌上一拍。 </p>

“赵尔巽。你我都是聪明人。不必拐弯抹角了。直接说。你跟袁大总统唱的这是哪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