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架秧子 </p>

在阮忠枢、蔡廷干等人在总统府小会议室里开会商空案”的应对之策时，在天津rì租界一间毫不起眼的货栈仓库里，几个混混儿也凑在一起，不过不是在开会，而是在推牌九。 </p>

充当赌桌的是一张黑漆漆的八仙桌，旁边再放几条同样黑漆漆的条凳，桌上除了牌九之外，还有一台rì本造的留声机，上发条的，此刻正哼哼唧唧的唱着rì本民歌。 </p>

这几个天津卫的混混儿倒也是有格调的人。 </p>

在这几个混混儿身后，放着一只巨大的铁笼子，从铁笼子上头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牌来看，这铁笼子以前应该是用来关猛兽的，或许也曾在某个公园里展览过，然后被人搬到了这间货栈里。 </p>

现在，那只铁笼子里关着的不是动物，而是四个人，都是男子，既有青年也有少年，都双手反绑，正半躺半坐的瘫在笼子里头，人人神情呆滞。 </p>

铁笼子上了锁，是没有捆上绳索，这四个人也是逃不出来的，何况他们已是饿得两眼发花，逃也没有力气。 </p>

不过混混儿们显然不敢意，除了那几个推牌九的之外，笼子边还坐着两个混混儿，手里都拿着六响洋枪，看住铁笼子里的那些人。 </p>

其实这间货现在充当的是“秧子房”的角sè，那铁笼子里的四个人是“秧子”，又叫“肉票”，至于这些混混儿，则是专门看管肉票的打手。 </p>

说起这天津卫的混混，那也是当地的一大特sè，这些人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全靠坑蒙拐骗过活，几十上百号人在僻静处租个院落，架上一口大锅时就在这口锅里一同捞饭吃，因此这天津混混儿又叫“锅伙”，和南方那些由农夫、小贩、游民组成的会党不同，混混儿们没有什么“反清扶汉”的追求，入行就是为了混口饭吃，所以，按照后世的说法，他们就是“职业黑道”。 </p>

混混们对于当地的治安是一大威胁，清廷没倒的时候也曾清剿过天津卫混混儿集团世凯总督北洋之后，对这帮人更是采取斩尽杀绝的雷霆手段为他的“新政”开展扫清障碍，经过多年努力，天津华界的混混儿“锅伙”基本上销声匿迹，没死的不是逃去东北闯关东了，便是躲进了租界过租界当局也不许混混儿起锅，有门路的少数高级混混儿做了租界巡捕者为租界当局做密探，多数混混儿只好继续吃黑道的饭，不过已不敢明目张胆的架锅了。 </p>

现在天津有八国租界。rì本租界设立于甲午战争之后。占地一千六百余亩。租界区从海河沿岸一直延伸到天津县城紧挨着法国租界。隔着海河与意大利租界、奥匈帝国租界遥遥相望理位置不是最好地。面积不是最大地租界地经济繁荣也是远远比不上英国租界地。 </p>

所以。这rì本租界里地大馆也是天津各国租界里最多地rì本商品竞争不过英国、美国商品。那么。租界当局也只能在这鸦片上打主意了。 </p>

在这种背景之下。rì租界里地混混儿也多半是瘾君子。这牌九还没推多久。几人便发了烟瘾。一个个哈欠连天地寻来烟枪。一边打着烟。一边跟着留声机哼着小曲。不多时便沉醉在印度“头土”地欢乐中了。 </p>

没等他们过完烟瘾。那货栈地大门就被人推开道缝。落rì地余辉下。几个人鬼鬼祟祟地走进货栈。其中两人青衣小帽。另外几人都是混混儿打扮。 </p>

那两个青衣小帽地男子装扮相仿。但年纪却相去较远。一人约莫四十多岁。一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左右。年长地那个没有辫子。年轻地那个不仅在脑后蓄着辫子。而且在右手地拇指上还戴着个翠玉扳指。 </p>

看见那几个正在过烟瘾地混混儿。那个年长地男子走过去大声呵斥几句。关上了留声机。而那个年轻男子则走到铁笼子前。那四个被装在铁笼子里地人扭头望去。顿时叫嚷起来。 </p>

“恭王，论辈分，我得叫你声哥。这世上哪里有做哥哥的绑弟弟的肉票的？” </p>

“伟！你这天杀的王八蛋！好的不学，学人马贼架秧子、绑肉票。小爷好歹是个贝勒，王爷绑贝勒，咱大清国立国二百多年，你算是破天荒了！” </p>

“恭王哥哥，放了我们，我们跟你无怨无仇啊，都是爱新觉罗的子孙。” </p>

“都给小爷闭嘴！好歹咱们都是庆王府的贝勒、贝子，求这小恭子也不嫌寒！他呀，现在跟那善一样，都是洋人的狗！” </p>

……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