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总长请坐,四虎,上凉茶。” </p>
赵北倒也客气,吩咐卫兵上茶,然后与伍廷芳在角落的沙发上面对面坐了。 </p>
“伍总长,关于青岛‘交’还的事情,目前进行得怎么样了?德国方面是否确定了‘交’还日期?” </p>
伍廷芳一听原来是这事,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点了点头,说道:“德国方面很是合作,虽然目前尚未敲定正式‘交’还青岛的日期,不过相关会谈进行得非常顺利,目前就剩下胶济铁路的问题了,德国人的意思,是继续由德国公司控制这条铁路,但是外务部认为,既然是主权之恢复,这铁路就不应另行处理,因此,外务部的意见是赎回胶济铁路,只是目前战事紧张,国家财政捉襟见肘,中枢和财政部确实拿不出这么多现钱,目前外务部与财政部正与工商部磋商,看看能否在民间募集资金,将这条铁路变为民营铁路,此事仍在进行,因此并未形成报告呈上来。如果总统现在想知道详情,我回去之后就吩咐人草拟报告。” </p>
赵北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又问道:“德国人是否仍在提中德结盟的事情?” </p>
“在提,提了好几遍。不过外务部仍以上次国会的事给挡了回去,德国方面似乎很是焦急,但又不好翻脸。” </p>
说到这里,伍廷芳话锋一转,问道:“不知总统到底是想与德国结盟,还是想与英国结盟?刚才会见英国公使时,总统似乎提过这方面的事情,虽然很是隐晦,不过卑职倒是能够听出总统的意思,似乎在总统看来,与英国人结盟也未尝不可。” </p>
赵北淡淡一笑,说道:“关于我刚才的话,你务必保密,对谁都不要讲,我叫你过来,也是叮嘱此事。其实在我看来,与英国结盟也好,与德国结盟也罢,无非是找个靠山罢了,现在欧洲战事将起,结盟的事情倒是不忙着办,咱们等一等,看一看,所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即使结盟,也要选个好时候,不能热脸去贴冷屁股。” </p>
伍廷芳也笑了笑,说道:“这个道理卑职也是懂的,不过以我之见,现在英国人似乎是指望不上,倒是俄国人有这个意思。” </p>
“俄国?什么意思?”赵北一愣。 </p>
伍廷芳说道:“昨天少川从俄国拍来密电,说俄国的一位大公向他透‘露’了俄国想与中国缔结盟约的想法,虽然目前还不清楚这是否就是沙皇本人的意思,但是少川说了,自从中日开战之后,俄国政界高层对于中国军队之表现非常震惊,不少俄国贵族担心,一旦欧洲战争爆发,俄国将无法顾及远东地区,因此,他们向沙皇建议,趁战争尚未爆发,赶紧与中国缔结盟约,消除后顾之忧,全力应付欧洲局面。” </p>
“哦?俄国人这么想的?” </p>
赵北又是一笑,说道:“跟俄国结盟有什么好处?好处没有,坏处多多,当年的满清不就是被俄国给坑了么?咱们不能上当,你回去之后就电告唐绍仪,叫他敷衍就行了,没必要当真,俄国不像德国,俄国领土跟咱们中国接壤,俄国也不像英国,英国好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能吃多少东西,俄国一旦吃起东西,不撑死是不罢休的。” </p>
“可是现在局面与前清时候不一样了,咱们中国有实力啊,应该不会被坑了吧?”伍廷芳显然没有领会赵北真正的意思。 </p>
赵北现在当然不会亮明他的立场,只是摇了摇头,说道:“伍总长,谁是敌人,谁是朋友,我们必须分清楚,越是在这种时候,咱们就越是要沉住气,不能叫旁人占了咱们中国的便宜,现在只能咱们中国去占别国的便宜,很快,这国际便宜越来越多,咱们不占白不占。” </p>
说到这里,赵北看了眼伍廷芳那满头的白发,叹道:“伍总长,你今年七十多了吧?” </p>
“七十二了,确实老了。”伍廷芳点了点头。 </p>
“令公子伍朝枢在智利、秘鲁公使任上很是得力,有人建议将他调回国,委以重任,而且伍总长年事已高,朝枢确实也该回来看看,我已决定,等仗打完,就调朝枢回国,在外务部或者其它各部担任职务。” </p>
听到总统这么说,伍廷芳回过味来,于是说道:“多谢总统对犬子的栽培,卑职现在行动不便,确实需要有人就近照料,马上我的任期将满,届时,我就离开朝堂,颐养天年了。” </p>
见伍廷芳这么上道,赵北非常满意,关于外务总长的人选,他早已选定,就等这位伍总长退休了,现在的内阁中没有总理,外务总长实际上承担着内阁总理的角‘色’,虽然这个角‘色’的权力被‘侍’从室、督政处分出很大一部分,但是作为统帅堂的必要补充,内阁各部仍然扮演着重要角‘色’,所以,这个外务总长的人选一定要具有丰富的政治经验,而且必须能够服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