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比亚上校的这声“教官”喊得相当地道,这不仅是指汉语发音,而且也是指时机,如果没听到这声“教官”,彭汉遗或许会狠批一顿颂比亚指挥官,因为当这位亚盟安全部队司令官赶到这座兵营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兵营的防卫措施很松懈,甚至没有建立起防空掩体,当他的直升机靠近兵营的时候,无线电台里也没有收到任何主动询问的信号,而且,直到他的直升机在操场上降落,也没有任何哨兵有过来仔细查看一下的意思,空中航线管制如此,只怕地面交通管制也是如此,这要是敌国特种兵化装突袭,恐怕这里的指挥官就要做俘虏了。 </p>
这或许也不能全怪前线指挥官,毕竟,亚盟军队抵达这里不过两天时间,还有许多事情没有理顺,能够在冰天雪地的情况下搭起帐篷营地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再说了,当直升机降落的时候,吹起的强风掀飞了许多军用帐篷,哨兵们都忙着追赶帐篷去了,哪里会去关心直升机上坐的是什么人呢。 </p>
但是彭汉遗并不这么想,他坚持认为,军人就是要随时保持警惕,尤其是在局势危急的地区执行军事任务,必须以应对战争的姿态应对任务。 </p>
也正是这声亲切的“教官好”,让彭汉遗心头的怒火消去了一半,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身穿暹罗陆军军装的上校军官,觉得此人确实眼熟,应该就是他在国防大学执教时的一位学员,而且他可以肯定这是一个中暹混血的暹罗军官,只是想不起他的名字了,暹罗人的名字确实有些难记。 </p>
“我认识你,你是暹罗军官,在国防大学深造过,只是想不起你的名字了。”彭汉遗仔细回想,但是终究想不起来此人姓名。 </p>
“差诺.颂比亚,长官,我叫差诺.颂比亚,后来我起了个中国名字,叫查诺亚。”颂比亚上校做了番自我介绍。 </p>
“查诺亚?这可不像正经的中国名字。” </p>
彭汉遗点了点头,没有在这个军官的名字上多费口舌,而是立刻提到了兵营戒备松懈的问题。 </p>
“我看你这里戒备松懈的很,如果换了平时,我立刻撤了你的职,换其他人指挥这里的部队,不过考虑到你们刚到这里不久,而且好歹你也做过我的学生,师生之情也不能不顾,先给你一个机会改过自新,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我手下的部队这么散漫,军队依靠什么打仗?就是依靠士气、纪律,这两样东西少了哪一样都不成,再好的武器,如果没有高涨的士气和严格的纪律,任何部队都不可能打胜仗。” </p>
“是教官的训斥,我一定谨记在心” </p>
颂比亚当然清楚彭汉遗这个国防大学战术教官的脾气,自然是不敢马虎,立刻叫来参谋,布置一番,加强兵营戒备,然后询问彭汉遗过来的目的,得知对方是到阿拉斯河边境前沿地带视察,于是便亲自带着这位顶头上司赶去边境线,他也终于如愿以偿的再次坐上了中国制造的直升机。 </p>
指挥部与最近的边境哨所的直线距离居然超过二十公里,这让彭汉遗有些不满,虽然颂比亚解释说是为了指挥部的安全考虑,毕竟,边境那边的德军大炮的射程很远,距离边境太近的话,指挥部一旦被炮火端掉,那么边境的亚盟安全部队就会立刻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 </p>
这话虽然有些道理,可是彭汉遗却不以为然,阿拉斯边境多山,完全可以依山凿洞,将指挥部设在坑道里,既可以避炮,也可以防空,而这个暹罗上校居然想不到这一点,难道当年在中国国防大学学习的那两年里他一直是在混日子不成?就算刚刚抵达驻地,至少也应该开始进行凿洞的准备工作了啊。 </p>
细问之下,彭汉遗终于明白颂比亚上校为什么不能在山里凿洞了,其实原因也不复杂,因为工程器械不齐全,而在山上凿洞,光靠铁锹、镐头是不成的,要想在阿拉斯边境的石头山里凿出足以隐藏指挥部的坑道,必须有工兵支援,可是现在,不仅亚盟没有派遣工兵部队过来,而且伊朗王军也没有派遣工兵部队,颂比亚本想用炸药和风镐试试,但是问题是,现在他手里不要说风镐了,就连炸药也没多少,总不能从炮弹里把那些装药抠出来用吧。 </p>
一句话,边境的亚盟部队战备措施根本就不到位。 </p>
“如果是中国部队在这里,绝对不会发生这种战备不到位的情况的。” </p>
彭汉遗对着颂比亚发了阵牢骚,不过也仅仅只是发了阵牢骚而已,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颂比亚向他要风镐和炸药,可是他手里也没有,因为上级根本就没拨,而且他现在还没到过司令部呢,他是直接从中国边境飞过来的,中途转了两次飞机。 </p>
“难道我们到这里,只是来散步的?”颂比亚上校问明情况,不由有些纳闷。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