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蔺玉觅进了内殿,解下了披风,观若才发觉她不仅仅是“行色匆匆“,更是惊惶不定,面上犹有未干的泪水。
观若下意识地便站了起来,看着蔺玉觅朝自己走过来,“阿寻,发生什么事了?念儿怎么了?”
蔺玉觅这副模样,她只能想到是念儿出了事。念儿是早产,虽然之前身体好似没有什么问题,可谁也不能保证……
蔺玉觅却飞快地摇了摇头,用手帕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捉住了观若的手,“殷姐姐,你带我一起去赵郡吧!”
观若的神色惊疑不定,回过头去,同桂棹对视了一眼。
而后桂棹便走上前来,温言对蔺玉觅道:“刑夫人先不要着急,有什么话都可以慢慢同夫人商量。”
“奴婢去给您沏一杯热茶,您喝了茶,暖一暖身子吧。”
春寒料峭,蔺玉觅想必是疾行而来,手心是冰冷的。
观若便慢慢引着她坐在了一旁的长榻上,而后为她拭着泪,“到底是怎么了,既然念儿没事,为什么吵着要去赵郡呢?”
“嘉盛不是很快就要到薛郡了么,到时候你们夫妻见上一面,无论去与不去,都可以慢慢商量。”
总不能是忽而思念刑炽成疾吧?还是和李夫人一般做了梦?此时还没有到歇下的时候。
蔺玉觅缓了一会儿,重又握住了观若的手,“殷姐姐,我方才……方才收到了嘉盛的信。他说……他说……”
话说到正要紧处,却又不往下说了,简直是要将观若急死。
“到底是什么事,难道是嘉盛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不成?”
蔺玉觅的头摇的更剧烈了。
她日日都陪着自己的女儿,观若已经几乎要忘记了,蔺玉觅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遇见与自己心爱之人有关的事,是会格外慌张的。
观若也就不再追问了,只等着她自己平静下来,将整件事说清楚。
桂棹也已经为她们倒了热茶过来,站在一旁等候差遣。
蔺玉觅才终于道:“今日我收到了嘉盛的信,他说他半月之前受了伤,原本将军打算让他回到薛郡来护送殷姐姐你去赵郡,也让我们夫妻团聚几日。”
“可是因为他受过伤,将军的事不好耽搁,便只能是让方副将领着士兵前来了。”
她握着观若的手又紧了紧,“殷姐姐,之前将军给您送的家书里有没有提到嘉盛,有没有说他到底伤到了哪里,要不要紧?”
观若的眉头紧皱,“明之的信里并没有提及这件事,所以我也不甚清楚。”
若是她清楚的话,早在蔺玉觅跌跌撞撞闯进来的时候,她就应该已经猜到她是为何事而来了。
“嘉盛是半月之前受的伤,或许是等到自己好了,所以才给你寄的信。而明之或许也是听了他的嘱咐,所以才没有在信里面告诉我的。”
最好的让一个女人振作起来的办法,就是提及她的孩子,“阿寻,你不能这样哭哭啼啼的,这是很伤身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