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没说什么。
下了飞机,南靳宇打开手机,发现上面有几个未接来电。
是境外电话,所以被拦截住了。
他没在意。
司机把车开过来,他开门跨上去,直接去了公司。
车上,魏恒汇报了一下数控项目的进程,以及生产线的进度、新工厂的选址问题,都无人回应。
魏恒迟疑回头,竟然发现南靳宇在走神。
他怔了下,很识趣地合上了文件。
到了公司,司机去停车,魏恒跟着南靳宇进了总裁办电梯。
路上遇到几个高层,跟往常一样和他打招呼。
南靳宇心不在焉,没有心思寒暄。
回到办公室,他拿出手机,本想给梁初音发个信息,又有电话打进来,还是境外的号码。
他捏着手机,没有去接。
会议结束,有个高管带着两个助理进来例行汇报。
敲了两声没人应,魏恒看他一眼,自己过去开门。
关上门回头——
他已经接通了,走到落地窗边,把手机按到耳边。
气氛莫名的诡异,原本要汇报的几人都杵在原地,很有默契地没有开口。
室内很安静,南靳宇的表情也很平静,只是攥着手机伫在那边听着……半晌,他对那头道:“好。”
魏恒把人遣散,走过来,还没等他开口,南靳宇已经回头,声音很沉:“初音出事了,是赵全。”
魏恒心里一紧,掏出手机就要报警。
南靳宇抬手制止他,冷声吩咐:“你直接联系特警队。”
魏恒一怔,连忙照做。
回身时南靳宇已经出门,大衣都没穿,被撞开的办公门在他面前缓缓转动。
……
梁初音醒来时,四周一片黑暗,鼻息间充释着难闻的味道,像是猪骚味,也混杂着尿骚味。
胸腔里闷得喘不过气来。
她动了动,发现手脚被绑着。
眼睛适应了光线,才发现,她这是在一辆货车上。
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她终于看清了车厢内的情景。
四周堆满杂物,和前面的猪群用车壁隔开了。
梁初音胃里翻江倒海,忍着没有吐出来。
她额头一直冒汗,手发抖,第一时间想解开手上的绳索。
可是,打的是死结,怎么解都解不开。
她又惊又怕,从来没有这样惶惑无助过。
不知道这是哪儿,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儿。
南靳宇知道她被人绑架了吗?
他在哪里?
眼泪从眼角掉下来,砸在铁皮车厢上,别贴着胶布的嘴巴发不出声音,只剩几声呜咽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在一处空地停下。
挺稳后,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一股大力揪住她的衣领子,直接把她提了出去,扔在外面。
梁初音的脸蹭到泥地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你轻点,别给摔坏了,这妞可值10个亿呢!”
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
借着月光,梁初音辨认出来,这是张有些熟悉的面孔——她脑中灵光一闪,这不就是赵全之前召开发布会时站在他身边那个股东吗?
那个矮个子?
!
那这帮人……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声音穿入她耳朵:“摔坏就摔坏了!只要命还在,姓南的就得给钱!”
矮个子叹气:“早知道他这么大方,就该多要点!”
另一个年长些的喝道:“差不多得了,那么多钱,你拿得走吗?
别坏了事!”
“是是是,钟爷你说的是。”
“前面有个据点,过去歇歇。”
一人过来,提起梁初音就往前面走去。
沿边都是密林,还有灌木丛,偶尔有尖利的叶片擦过,她身上有了不少的伤口。
梁初音不敢动,牢牢闭着眼睛。
脑子里飞快理清关系。
这是帮亡命之徒,不过,他们不是赵全的人。
那个矮个子的,以前是三阳的股东,如今三阳倒了,他也不惧赵全。
而赵全,似乎很听这个“钟爷”的话。
所谓据点,就是几栋废弃的乡下破屋子。
梁初音直接被扔到了木板床上,几人坐在外面的桌子上闲聊,并不避讳她。
她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累得眼皮都在打架,可偏偏意识清醒,心里像是吊着根绳。
天光蒙蒙亮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响动声。
不知是谁惊惶地喊了一声,打翻了桌椅,随即是破空的枪声。
梁初音震了一下,耳廓发麻,半晌,她忽然回神,勉力朝地上滚去。
不知是谁撞开的门,半扇已经耷拉在地。
梁初音匍匐在地上勉力望去,就见一队身着迷彩的人和这边对峙着。
磨开绳索后,她连滚带爬翻到了屋后。
脑袋这时却被人狠狠砸了一下,她又跌进地上。
“你往哪儿逃?
死丫头!我要南靳宇也尝尝失去挚爱的滋味!”
赵全拽住她的头发,拖到后面草丛里。
梁初音手脚并用地咬他挠他,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
她一天一夜都没吃东西了,眼前顿时天旋地转,耳鸣嗡嗡作响,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