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苏妙弋被太子下了大狱京城的风向就变了,原本苏家身为长公主的干亲炙手可热,不管走到哪儿都有人尊着、敬着、让着、礼遇着,可眼下全都变了。
入京后常来往的人家不来往了,隔几天就递帖子请她参加各种宴会的帖子也都不见了,入京后是门庭若市,眼下却是避之不及,避如蛇蝎。
这都还没有怎么样呢,要是她明天不去参加梅心的婚礼,那满京城的达官贵人又怎么看她又怎么看苏家呢。
苏家走到今天不容易,她从一个奴婢,梅家的家生子走到今天也很难,不能就这么算了,况且,她苦心经营了二十年,不能到最后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多年心血付之东流了。
梅心是什么样的人这世上只怕没有人再比袁暮秋了解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动了心思,才以退为进的利用她,想让她去跟太子求情,去跟太子说,免了女儿的罪责。
对不起她,事后也一直很后悔,想到她这几日一次也没有来过,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苏少夫人是明白人,入京数月的她也很快就明白了马婆子的意思,心里头担心,她抬手抹泪说:“娘,长公主是您带大的,她嫁人一定想看到您在场。所以,您别哭了,为了青哥,为了胖墩,为了小叔,您也得打起精神来去观礼啊,要不然咱们家以后还怎么在京城立足,还怎么过?”
都是小姑子闹的,原本一切都好好的,都已经融入了适应了京中的生活,眼下好了,鸡飞蛋打一场空把长公主也得罪了。
闻声扭头心如刀绞,袁暮秋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人事不醒的小儿子道:“去准备吧,明儿一早就去长公主府,把胖墩带上,二位小公子一定想他了。”
胖墩是她的亲孙子,比梅心的孩子只小了一岁多,三个人经常在一起玩儿,梅子烁很喜欢他。
见她泪眼婆娑却终于有了往日的模样,比之先前也冷静了很多,苏少夫人喜极而泣道:“好,好,儿媳这就去准备,把长公主给您做的新衣拿出来,过年的时候还赏了一套头面,儿媳一并找出来。”
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她说完就带着丫鬟走了,喜滋滋的去库房拿东西去了。
虽然少夫人这样有些不近人情,马婆子还是劝慰道:“夫人这么想就对了,小姐在牢里一直没有说怎么处置,全是太子爷看您的面子,念往日的旧情。若您有个三长两短,别说是大爷二爷的前程就是小姐都性命堪忧。所以,就算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们您也得保重身体啊。”
瞬间,袁暮秋又哭了,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看着儿子说:“这就是命,就是我欠她的,牢里不用管了,随她去吧。你去将我给心儿做的裙子包起来,明儿一早就过去,她出嫁虽然有礼部全管,但府上肯定有很多事儿,云罗能干却到底年轻,还是得我去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