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聘者为妻奔者为妾,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私相授受已是不妥,红杏出墙还敢说是别人的错,生下私生子还敢往我爹身上泼脏水,你们可真够不要脸的。”怒火升腾越说越气,梅心紧接着又疾言厉色道:“你说是我爹横刀夺爱,证据呢?当初靖和帝赐婚她若是真的不喜欢,不愿意,为什么不抗旨,不说呢?她既然那么喜欢楚怀王,楚怀王也非她不娶,那么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入宫去找靖和帝呢?你别忘了,他们可是亲兄弟,亲弟弟相求我不相信靖和帝会不松口。”
关于当年之事她在重生之后曾经详细的问过父亲,娶上官新柔纯属无奈之举,纯属是靖和帝的意思。所以,再怎么怪也怪不到父亲身上,父亲也是不忍看她尚未出生就惨死腹中这才出言相逼。
登时,程思楚被问住了,她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梅心会这么问她。
似乎早就预见了她会哑口无言,梅心紧接着又道:“上官家是读书人,桃李满天下,以当时的威望、地位就算是靖和帝不答应,我爹不答应,他们也肯定有办法。”
人言可畏就连帝王都害怕,更何况父亲原就不想娶妻,也从来没有喜欢过上官新柔,她与楚怀王但凡是有一人站出来将此事捅破,绝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所以,她所言根本就不成立,楚怀王也并没有她说的那么爱上官新柔,一切都只不过是欺骗和利用罢了。
程思楚想到了,但是她却不承认,非但不承认还死鸭子嘴硬道:“皇上赐婚,凉王府势大,他们能有什么办法,你别在这儿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了。”
梅心从不信口开河,尤其是上朝参政以后,文人的嘴简直就如武将的刀一样,兵不血刃杀人于无形。
浅浅一笑不以为意,梅心淡淡的说:“真正相爱的人别说是皇家赐婚就是拿刀架在她脖子上也绝不会嫁给别人,她会以死明志化作鬼魂,然后陪伴在自己心爱的人身边。显然,他们两个人都不够爱对方,而比着爱对方他们其实更爱自己,所以,他们别说是抗旨了连吭都没有吭一声。”
两个虚伪至极的人心照不宣的将所有的错都归咎到了自己的父亲身上,他们就跟事先商量好的似的以此为借口明目张胆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且还生下私生子,还大放厥词,还让程思楚这个杂种在梅家生活了十几年,让父亲白白的给他们养女儿。
不得不说他们很可恶,但这还不是最无耻的,最无耻的是东窗事发后他们非但不知悔过还倒打一耙,四处嚷嚷他们有多相爱,多可怜,多值得同情。
征战多年原以为鞑子就够无耻、卑鄙的了,没想到还有比他们更厉害的,父亲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娶这样的女人为妻。
“你胡说,你胡说八道。”程思楚不相信,但一颗心却不由自主的往下沉。
冷冷一笑起身走到她面前,梅心道:“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死去的上官新柔心里也清楚,只不过人嘴两张皮,不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是非曲直自在人心,是功是过自由后世评说。
沉默不语程思楚没有说话,不是没有听到而是想到了横尸街头的上官新柔,她一生都在为楚怀王筹谋,为了他的雄心大业可以说是搬空了凉王府,背上了骂名,舍弃了荣华富贵,可到最后怎么样了呢,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把命都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