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明府(将军)之令!”
高岳双手往下虚按了按,正襟危坐,俨然道:“最后一项任命。韩雍何在?”
“属下在。”韩雍快步走至堂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来到正中站定,恭恭敬敬回应道。
“命韩雍为陇西郡将。授虎贲中郎将之职,总领陇西武事。”
“属下定然肝脑涂地,以报主公。”
韩雍竟然仆伏在地,郑重的行了大礼。一众文武见状,也皆是随着韩雍,拜服于地。
这重头戏,在大家意料之中,又有些在意料之外。意料之中,乃是大家都晓得,这陇西的二把手,除了他韩雍,应该不会有别人。
意料之外,没想到高岳竟然能封给中郎将职位。虽然朝廷允许高岳,自行封赏五品以下官员。但是虎贲中郎将这样的六品重号郎将职衔,也是不可轻易授人,从前太守丁绰,也不过是个杂号中郎将,论品秩,还在虎贲名号之下。
这下子,陇西郡除了高岳,又有唯一一人可称将军了。众武将心中感慨,再艳羡也没有用,哪里能比得过韩雍所受的信重呢。
高岳忽而刷的一下,站了起来,目光严肃无比,道:“官爵,国家名器,彰显朝廷尊严和体制所在,不可轻授。我竭尽全力,尽量做到量才授用,希望诸君勿要以官爵的大小虚名为重,互相攀比争斗,而是要尽心尽力,恪尽职守,以功劳操守,博取更高名望。”
大家一起再拜,齐声应道:“必当不负主公重托!”
高岳复才坐下,又道:“第一处,任命事宜暂且结束。第二处,商议出征事宜。”
武将们一下支起了耳朵。文官们虽然想此乃军事,但是真正打起仗来,账簿、钱粮、调度等等,还是离不开文官参与,没奈何也凝神静听。
“诸位也应知晓。南阳王命我陇西,出兵征讨武都氐族杨茂搜。此令无可推卸,我自己思量,这也是我入主陇西以来,将要打的第一场大仗,用以检验麾下将帅士兵也好,用以扩张势力威慑周边也罢,总之只有胜,不能败。你们谈一谈吧。”
韩雍站出来,补充道:“如今,我陇西刚刚立足,必须要有一场胜仗来巩固军心民心。若是失败,南阳王降罪谴责不说,我等自己,怕是在陇西又将站立不住。这其中的严重性,不言而喻。诸位同僚,咱们集思广益,拿出个有效对策来。”
新任陇西郡主簿苗览,不疾不徐的越众而出,施礼道:“府君,属下有一建议。既然主公决定新成立内衙,专责刺探,不如就让内衙去武都郡侦查一番,正好用实战予以训练,使其能迅速的运作起来,岂不好过徒费银两,迁延时日,再慢慢训练组建?”
苗览乃是从前郡中的一名记室,负责整理文书誊抄卷宗之类。经过曹莫推荐,和高岳连续的观察,发觉苗览确实是品行端正、清心寡欲的良善之辈,便提拔他起来,做了主簿。他此番的建议,很是务实,堂下诸官,不禁都点首称是起来。
高岳闻言,心中也很是赞成,但是并不正面回答,而是看着冯亮,问道:“冯都帅,这便有任务要交给你了。时间紧迫,能不能行?”
高岳在大庭广众之下,故意称呼冯亮为冯都帅,也是给他抬高威望,鼓劲打气。冯亮鼻息粗重,大声道:“没有任何问题,绝不耽误主公大事!”
“好,你自去准备吧。内衙目前搭建的如何,你有没有得力下属,具体如何行动,我都一概不问。我只有一个条件,七日后,你必须要将武都氐人的最新情报,报与我知。去吧!”
高岳端坐大堂之上,气势威严,言谈之间,正是发号施令的主帅,哪里还有手足兄弟的亲密神态。
冯亮得令,正要转身离去,高岳有开了口。
“我下一步的军事行动,就寄托在你有效的情报上。故而不能有任何差错。记住,最多只能有七天时间。超过一刻,斩。届时没有情报呈上,斩。敷衍假报,斩。”
“你既然接了我的军令。须知令出如山,军中无戏言。若是无法完成,现在便说出口来,我不怪罪你,内衙之首我自会考虑旁人。但若是接了令,届时又做不到,冯亮,你要晓得我的军纪一视同仁,到时候别怪我不讲手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