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算着用餐时间,在白马探话音刚落,假人上的扩音器又发出了声音,“我为各位准备的这顿最后的晚餐,味道如何啊?”
“你看,主角说话了。”茂木遥史玩味道。
“那我们可以言归正传了,”扩音器继续发出声音,“各位一定很好奇,我为何要以这座耗费巨资得手的别馆、作为这场游戏的舞台吧?各位可以先看看自己手边的刀叉、汤匙以及其他餐具……”
池非迟拿起汤匙看了看,不出意外,是乌鸦雕纹。
跟那个圆木牌上的雕纹一样。
出于商人的角度,其实他很想在黄昏之馆露出原貌前,将这里买下来,机关一启动,价格最少翻个十倍。
不过考虑到这里可能会牵扯到组织的破事,再加上他家里的钱还得丢进网络公司,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是……乌鸦?”枪田郁美看着盘子底部。
千间降代也端详着自己餐具茶杯的底部,“这该不会是……”
“各位已经明白了吧?”扩音器传出声音,“这就是大约在半个世纪之前离奇去世的大富翁,乌丸莲耶的家族徽章。”
‘毛利小五郎’惊呼出声,“乌、乌丸莲耶?!”
“不只是这里的餐具,连这栋房屋的大门、客厅、地板、西洋棋以及扑克牌,全都是他特地找人订做的,换言之,这栋房屋就是乌丸建造的别墅……不,应该说是他以前的别墅,”扩音器继续传出声音,“四十年前……在暴风雨之夜还未来临之前,这里曾经发生过一起惨绝人寰的悲剧,像各位这么杰出的名侦探,在踏进这栋别馆之后就已经发现了吧?屋里到处沾染了以各种形式留下来的大量血迹……”
柯南沉默听着,神色凝重。
其他地方,他没看过,不过大厅和棋牌室里确实是这样……
“没错,悲剧就发生在四十年前、这座别馆还保有它美丽光彩的那个夜晚,”扩音器里传出的声音缓缓诉说,“那天夜里,这栋豪宅里有一场名为‘乌丸莲耶追思会’的盛宴,据说是为追悼以99岁高龄辞世的乌丸莲耶而举办的,受邀出席的都是财经界的名人,但实际上,这是一场拍卖会,会提供大量乌丸莲耶生前收藏的美术品,给大家竞价标售,拍卖的物品超过300件,所以整个拍卖会预计持续三天……”
“然后,在第二天那个暴风雨的夜晚,拍卖会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会场上突然出现两个浑身被雨淋湿的男人,那两个男人嘴唇冻得不停发抖,并说:‘我们因为这场暴风雨迷失了方向,正当我们不知所措时,突然看到山上有光线,于是我们就顺着这道光线走过来了,可不可以让我们停留到暴风雨结束之后再离开?’,原本主办人不太愿意让他们进屋,可是,当他们拿出一片树叶代替钱给了主办人之后,主办人立刻转变了态度,并对他们言听计从,听他们的,将叶片卷起,当成香烟在抽,没多久,主办人就爽朗地邀请他们进去。这两个人进入别馆后,也劝诱其他来宾试着抽这种叶片,最后,整个大厅都弥漫着烟雾。”
“那东西难道是……”
‘毛利小五郎’顿了一下,没再说下去。
不过其他人都猜到了。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宾客为了这两个突然的访客争论不休,但很快,情况一下子改观了,有一个男人突然发出一声犹如见了鬼般的尖叫,抱着自己竞拍下来的美术品在屋里狂奔,而有个女人好像在祈求什么人的原谅,眼泪夺眶而出,怎么都停不下来……”
浑厚的声音在餐厅里缓缓回响,“还有一个男人一脸兴奋地拿着一支钢笔,往自己手腕上猛刺,没多久,来宾开始争夺屋里的艺术品,他们拿起拍卖的名刀和宝剑互相砍杀,整个会场顿时变成了人间地狱。”
“宛如噩梦一般的一夜过后,据说拍卖会场上只剩下八名死者和十多名呈现昏睡状态的宾客,而那两个男人已经不知所踪,跟他们一起消失的,还有会场内的艺术品。”
“可是,当年这么大的一宗案件,为什么新闻上完全没有报道呢?”黑羽快斗用毛利小五郎的身份提出疑问。
“可能是因为身份特殊的关系吧!”大上祝善道,“当时受邀的都是财经界的名流……”
“原来如此,”千间降代一脸了然,缓缓道,“他们被两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摆了一道、在这个地方互相厮杀,与其让世人知道这件事……”
白马探摸着下巴思索,“比起大费周章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不如把整件事情压下来,还能保留他们在社会上的地位和名声。”
“哼!”茂木遥史冷笑一声,“那两个男人早就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吧?”
女佣敲了敲门,端着红茶进屋。
“看来这件陈年往事才是真正的开胃菜嘛!”枪田郁美悠然道。
“现在,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会以这座别馆当做这次的舞台了吧?”扩音器里依旧在传出声音,“因为我想请各位侦探先生、女士重演40年前那场惨剧,演出在这栋别馆内为了宝物而你争我夺、自相残杀的丑态……”
“哼!”大上祝善冷哼道,“真无聊……”
“不过,要在这么大一栋别墅里寻宝,犹如大海捞针,”那声音传出,“所以我给你们一个提示。”
柯南等人凝神看向假人。
池非迟端起女佣倒好红茶的茶杯,垂眸抿了一口,紫色眼里一片深邃,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两名旅人仰望天际之夜,恶魔降临城堡,国王携宝潜逃,王妃泪洒圣杯、祈求原谅,士兵挥剑自裁、血染遍野……”那道声音说出提示后,又道,“这可是我仿照别馆里曾经发生的惨剧,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你们不觉得这些句子跟接下来别馆里将要发生的事很相衬吗?”
非赤躲在池非迟衣服底下,无语叹了口气。
人类真是太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