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就算洗澡时,也大大咧咧地戴着骨头挂坠,但他不来电就是不来电,甚至可以心如止水地帮戴安娜放风,看看有没有可恶的流氓趁机偷窥。
如果他对戴安娜有感情,在戴安娜嫁人的时候,他恐怕就已经疯了,但他只是用挑剔的眼光审视那个男人,觉得对方配不上戴安娜,哪怕对方是贵族。
或许这就是老父亲般的心情吧。
可就算是作为父亲,他也没有把戴安娜保护得有多好,他无法抓起东西,也无法揍人,遇到流浪混混只能预警,看着戴安娜朝对方洒药粉、把对方捶倒。
总之,要是他在那时候拥有身体,可以把戴安娜保护得更好,哪怕可能让戴安娜失去了很多成长的机会。
越水七槻没有听清,“什、什么?”
“我是说,天使也未必能帮她所有事,”池非迟假意跟越水七槻分析画作,“女孩的衣服上有缝补的痕迹,身上也沾到了污泥,如果天使能够给予她一切,她也不可能穿着这样的衣服,所以,我认为不是天使的赐予让她快乐,是她的快乐引来了天使的守护。”
“的确……”越水七槻思索着点头,“这样解读似乎比较合理一点,画作就应该是《吸引了天使的女孩》,而不是《庇护》,不过这样不符合圣经的宗教思想吧?”
“我管它什么思想。”池非迟无所谓道。
“你这个回答还真是任性啊。”越水七槻轻声吐槽,见佣人端前菜上桌,没有再说下去。
晚餐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在上餐后甜点时,老者手机响了起来,说了一声‘抱歉’,起身到旁边接了电话,期间不时传出一两声惊叹,等挂断电话后,转身看着直勾勾盯着他的一群人,激动宣告。
“那一定是乔托的作品,而且很可能是乔托临终前最后的作品!”
“什么?真的吗?”
“查证到那是圣经里的哪一个故事了吗?”
老者被问到这个问题,反倒卖起了关子,收好手机走回餐桌前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红茶,在临座两人想揍人的目光中,才不急不忙地开口道,“这幅画不是圣经里的故事,不过我朋友查了与乔托有关的历史记载和传说,其中确实提起过一幅不知名的画作,那是在乔托六十多岁高龄的时候,他出行归家途中,遇到了一个女孩,并且以此画了一幅画,他把那幅画带回了家,之后不经意间被一个贵族少年看到,贵族少年瞬间被画中的少女迷住了,可是画里的少女就像遗落人间的天使,没人知道她住在哪里,似乎根本没有人认识她,贵族少年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直到乔托去世之后,他终于在城外遇到了那个少女,如愿以偿地和少女结为了夫妻……在乔托的相关记载里,就是这么说的,不过那个少女和贵族少年的身份并没有详细记载,所以一直被当成了野史、传说。”
池非迟低头默默喝茶。
那个贵族确实是因画盯上戴安娜的,作为老父亲的他不想欣赏这种浪漫。
话说回来,蒙格玛丽家还真的被完全埋葬在历史中了,也未能提到‘蒙格玛丽’、‘戴安娜’的只言片语。
“所以,我认为那幅画应该叫《遗落人间的天使》!”老者激动道,“少女本来就是天使,所以她才会那么快乐,而她身后的影子,其实就是她的本体,而她降落人间,本来就是为了与贵族少年相逢!”
池非迟:“……”
阅读理解满分,他真的谢谢。
老者还是很激动,一通解读后,目光热诚地看向池加奈,“加奈夫人,您明白那幅画的意义吧?那是无价之宝!”
池加奈还算淡定,微笑着点头,“仅凭那幅画,就能证明乔托到了晚年,不仅限于创作宗教画作,还试图跳出原有的宗教故事,以想象力开创了新的宗教画作,还以此成就了一段美说,意义实在不同凡响,足以改写欧洲美术历史记载。”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老者低喃着,端起茶杯灌了一口茶,看向池非迟,还是忍不住感慨,“我见证了一场对珍贵古董艺术品的发掘。”
池非迟:“……”
他觉得老头的意思是——差点错过了可以跟好朋友吹一辈子的事。
池加奈依旧淡定,转头笑着看向池非迟,只是笑着里难免透着些许自豪,“非迟的眼光一向不错。”
刚准备开口的池真之介对朝山直人点了点头,继续喝茶。
今晚这事,可以趁机帮池家的继承人造势。
发现一幅惊世之作,固然是让人震惊的事,要是他家老婆不把话题引到非迟身上,那些人也还是会为画作而惊叹。
而话题引到非迟身上,效果就不一样了,其他人在感叹画作时,心里也感慨另一件事——池家未来继承人眼光毒辣,而且对自己的判断很自信,且判断结果正确!
哪怕他儿子有过精神疾病记录,但本身是很优秀的,这一点无须怀疑。
有这么一个继承人,未来百年或许都不用担心安布雷拉的发展,这些人确定不绑死在他们的大船上?
这不仅是给其他股东刷未来大股东的印象分,也是一颗在安布雷拉发展初期、就能让其他人感觉未来光明的定心丸。
他本来是想说两句、把话题引到非迟身上的,不过既然他老婆已经做了,那就不需要他再多说,以免说多了显得他们不够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