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需要赶时间的时候,福冈的道路就突显出了优势。
池非迟避开了天神商业圈的主街道、绕向天神外围前往工业区,一路加快车速,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大场浩二说的餐厅。
路上,大场浩二和越水七槻都在为谁来请客而争论,到了餐厅门口,在大场浩二说到‘以后我去东京再让你请’的情况下,越水七槻让步了。
“好吧,大场,”越水七槻有些无奈道,“那今天就让你破费了。”
“拿了你们那么多食材,只是请你们吃咖喱饭,”大场浩二笑道,“等到了东京,我还想让你请客吃大餐,应该说是我赚到了才对!”
池非迟插话进去,“等你到了东京,我请。”
想要丢下他约越水去吃饭,没门。
大场浩二脸色变了一下,在心里疯狂吐槽有的人就是讨厌,面上还是得保持微笑,往店里走去,“这样的话,那我到时候就不客气了,会大吃你一顿哦!”
池非迟也不是第一次应付塑料交情了,很坦然地跟了上去,“你是越水的朋友,只要你愿意去做客,吃十顿都没有问题。”
“你是土生土长的东京人吗?”大场浩二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很快嘴角微微一抽,感觉有些气闷。
说到他去东京,这家伙就以东道主的姿态说‘去做客’,就是在说自己是土生土长的东京人。
也让他想起来,越水是准备留在东京发展的,看来都是为了这家伙啊。
有的人真是……可恶!
“不是真正的‘江户之子’,祖上算是东京的第一批移民。”池非迟道。
东京以前名叫‘江户’,是统治日本两百六十多年的德川将军的政权中心。
之后,明治政府军一路打到了江户城,德川政府选择‘无血开城’,交出了政权,也交出了整个江户城。
随后,明治天皇自京都移居东京,政治和经济中心自关西地区向关东转移,东京才有了一批跟随转移发展的移民。
那些祖上就生活在东京湾、江户城的人,都会说自己是‘江户之子’,更追捧德川将军,把德川将军相关遗物遗址视为神物圣地,说起自己是江户之子,也是满满的自豪。
元太家就是老江户人,别管其他人能不能理解那份自豪,元太的父亲都在意自己‘江户之子’的身份,很坚持一些江户人的老传统,还要让元太继承下去。
在东京,‘是不是江户之子’是一个很容易被提到的问题,一些老江户人很在意这个,原意识体二十年记忆里被问过很多次,就连他当初第一次去元太家,也被元太的父亲问过,他都要形成习惯了,别人一提‘是不是土生土长的东京人’,就想说一句‘不是江户之子’。
而说到东京的第一批移民,其实很多都是大坂商人,当时有钱的大坂商人到了东京,在东京开始经营,逐步把持了日本的经济发展中心。
铃木、燕氏这些主根据地在东京的新兴财团,如果追寻祖上的户籍地,十个有八个是从关西过去的,剩下两个也是来自于关西,比如京都、兵库、奈良这些地区。
大场浩二听池非迟说到‘第一批移民’,再结合池非迟之前提到‘父亲’、‘外汇账户’、‘工业区乘专机’这样的内容和池非迟的姓氏,一下子就想到了有办事处在福冈工业区的真池集团,等点了餐之后,主动问道,“难道令尊是真池集团的……池真之介先生吗?”
池非迟点了点头,“正是家父。”
“真池集团在福冈工业码头的办事处大楼,距离大场工业会社的办公楼也不远,之前我也听我父亲说起过不少真之介先生的事,听说他也是在自己父亲身体不适时,很早就接手集团事务,能让真池集团发展得那么好,我真的很敬佩他,”大场浩二感慨着,又好奇问道,“我这么问可能有些冒昧,不过你的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难道也和我一样开始给自家父亲打工了吗?”
池非迟觉得‘打工’这个词用得相当准确,他前几天凌晨三点多起来陪老池开会、帮老池做了不少秘书的工作,结果老池半分钱都没提,把他做的工作全部算在顾问职责中,让他等着领薪水。
如果他整理那些材料派上了用场,规定里的奖金也别要了,算起来太麻烦,由他老爸连同自己那份一块儿领了。
他帮老池处理工作,老池吞他奖金,这做派和资本家压榨劳动力也没什么区别。
“我在安布雷拉挂职顾问,不过顾问的职责范围很难划分,偶尔我父亲有一些事情要我代为处理,我就去帮我跑腿,”池非迟顿了顿,“至于年纪,我想我们应该是同龄。”
“确实是同龄,”越水七槻往后靠了一些,让服务生把咖喱饭端上桌,笑眯眯转头对池非迟道,“大场要比你大上几个月哦。”
“哦?原来是……”大场浩二眼睛亮了亮,看向池非迟,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被池非迟森冷的目光唬住了。
池非迟冷冷盯着大场浩二。
这家伙敢用那种戏谑的语气说‘原来是弟弟’,他就敢找机会给这家伙来个‘麻袋套头’的暴揍套餐!
大场浩二:“……”
目光这么恐怖,这家伙确定是真池集团家的大少爷,而不是某个暴力社团未来的某代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