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井七海继续播放录像。
之后两分钟时间里,监控只拍到了男人头部头顶那一点点部分,没有出现池非迟的身影。
又看了一分钟,就在两人以为接下来不会有什么内容时,勇气又出现在了监控录像的下角,身后跟着男人,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栏杆前,而后勇气把手里的东西往栏杆外丢了出去。
“什么东西?”藤井七海暂停了监控录像播放,操作着监控台。
“应该我给勇气的两颗糖。”池非迟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同款薄荷糖,放到了操作台上。
藤井七海已经把暂停画面中、勇气右手前方的部分放大,仔细观察了一下,看了看操作台上的糖果外包装,皱眉道,“没错,包装图桉一样。”
“你吃吗?”池非迟看向操作台上的硬糖,“我这里还有两颗,都是我妹妹给我剩下来的薄荷糖,也可能是故意给我留的。”
藤井七海想着监控里两人的丢糖行为,担心池非迟受到打击,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操作台上的糖果,“谢谢,那我就尝尝吧。”
池非迟‘嗯’了一声,视线转回监控画面上,心里调整着对藤井七海的评价。
比他想象中心软。
当然,他给藤井七海糖果这件事要是写进工作汇报中,很容易被以后调阅情报的人发现他的身份,这种容易暴露自己身份的事,他就不写进去了。
另外,负责监控区的自卫队成员长官,跟不熟悉的人沟通时会紧张,他早上来监控区,就发现对方面对立世由纪夫这个舰长不紧张,只有面对他和藤井七海时会有点紧绷、拘谨,等他这一次过来,对方的反应好了一些,虽然不像面对立石舰长、部下那样从容,但也不像一开始那样浑身肌肉绷得紧紧的。
性格属于内向型,自我要求高……
这也算是个人特征。
至于这里的其他自卫队成员,他也没有精力观察得太仔细,收集一下大概信息、记下比较明显的特征就差不多了。
藤井七海拆开糖果包装,把糖果放进口中,包装纸就随手装进了外套口袋里,回想着监控录像的内容,“在CIC的演习结束后,那个父亲跟勇气分开过,勇气独自跟着大家到了甲板上,过了三分钟左右,那个男人才到那里,这确实有点可疑,让小孩子一个人去甲板上是很危险的,不过,出现这种情况,可能是父亲和孩子走散了,可能是父亲去洗手间了,有些人就是比较粗心,容易忽略了小孩子可能遇到的危险,至于丢了你给的糖……虽然也可以解释为,X担心糖果里有窃听器或者别的可疑物件,谨慎考虑之下让勇气把糖丢掉,但你对于他们来说是陌生人,或许只是父亲不愿意让小孩子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丢弃行为确实有点失礼,不过也不能作为他是X的根据……看视频无法确定他是不是X,要确认的话,还要想想别的办法。”
“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和孩子分开的时机,”池非迟道,“小孩子很容易问出真话来。”
“也是,如果他就是X,我们趁他跟孩子分开的时候问话,也能保证孩子的安全……我让他们多加留意,之后我要再看一下其他人被拍到的监控录像。”
藤井七海起身跟监控区的自卫队成员打了招呼,把其他人出镜的监控录像转到面前的监控台上,调到了十倍速播放。
池非迟坐在旁边,时而留意一下监控录像的内容,时而留意一下监控区自卫队成员跟各处沟通的情况,通过沟通内容,整理着其他指挥处的自卫队成员的信息。
副舰长留在了舰桥做指挥,比起立石由纪夫这个舰长,副舰长的魄力稍差一点,但很稳重,下达指令也都是以稳为主。
负责搜寻舰内卫星电话信号的,是在航行中专门负责内部安全巡视的人,也要跟监控区保持沟通,差不多也能让他捕捉到一些个人信息、个人特征。
他突然意识到,这一次零组的情报收集任务,要解决的问题可能不止‘如何获取大量信息’,还有一个——最终报告要写个人信息汇总、要写航行中的重点事件,他写上两天不知道能不能写完。
一个小时后,藤井七海收到了立石由纪夫的联系,得知海上自卫队对民众说‘要进行直升机演习’,安排直升机升空,把那只断臂送到了警视厅解剖检验,顺便又把警视厅刑事部、海上保安厅刑事课的人悄悄接到了神盾舰上。
监控区的人已经在换班吃饭,池非迟和藤井七海也去了食堂,吃过午饭后,才准备绕过甲板,到舰尾处打听一下警察对断手的调查情况。
“舰长跟警察在会议室,不方便给我们传递信息,我们先去外面听一下……”藤井七海海走着,突然注意到飞弹发射器舱盖上有一个手机,愣了一下,“那个是……”
池非迟也看到了那部手机,上前观察了一下手机,“好像是海上自卫队内部发放的手机。”
藤井七海走到旁边,弯腰用戴着白手套的右手把手机拿了起来,翻看着手机里的通话、简讯,神情凝重道,“是笹浦一等海尉的手机,之前舰长跟我联系的时候说过,看注排水口发现那只断手上的衣袖军章、手表,那只手应该属于笹浦海尉,他们联络过陆上基地,笹浦海尉下落不明,随后,还有人在若狭湾的造船厂发现了笹浦海尉的尸体,警方已经赶到现场了,笹浦海尉的尸体上也确实缺少了一只手臂,这么看来,那只手臂的主人就是笹浦海尉,神盾舰自舞鹤港出发时,注排水装置启动过一次,尸体的手臂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被卷入、切断,之后,那只手臂卡在了注排水口的滤网上,他的尸体则是漂到了若狭湾造船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