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已到了府门前他还未回神,顾宛央只得出声打断,“小词,还好吗?”
慕词微微一惊,视线搜寻到她的身影,眸底的茫然褪去几分,“那块玉佩,我好像记起来了。”
“嗯?”
“那是小时候父君常用的,后来送给了姐姐,姐一开始很喜欢,几乎日日不离身,可是突然有一天,那块玉佩不见了,问时,姐总是含糊其辞,慢慢的,也便忘了。”
“小词可看到那男子了?”
“不曾,是那侍卫见了让我捎带过去的。”
“小词相信慕姐姐吗?”顾宛央转了话锋,轻声问道。
慕词点点头,“这是自然,妻主怎么突然问这个?”
伸手抚抚他的头发,顾宛央起身,“那就不要想了,慕姐姐一个人能解决的,现在,我们下车。”
这才注意到车子早已停下,慕词抿抿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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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这日,晴光正好。
顾炎清亲自送他们出了府,淡淡道一句“路上小心”便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看着顾炎清略显寂寥和单薄的背影,顾宛央眼中微微泛酸,“母亲,”她唤得顾炎清回首,再开口时,微带了几分哽咽,“母亲多保重。”
慕词侧开半个身子站在她身后,与她一道对着顾炎清恭恭敬敬行了礼,看着顾炎清踏入府门,才坐上马车。
“妻主。”伸手搭上她的手背,慕词浅浅一笑,“谢谢你。”
抬腕反握|住他的手,顾宛央微一挑眉,“就这一句话?”
慕词点点头,“嗯。”言罢似乎觉察到什么,又认真地看着她,眨了眨眼睛。
顾宛央闻言一愣,突然不知该说什么。
慕词看她两眼,无声地抿唇一笑,轻掀了窗帘,颇有兴致地转眸看向窗外,不再管她。
从帝京到江州的距离不短,脚程快的也要十日,可考虑到慕词的身子和她自己尚未痊愈的伤,他们行的很慢,这一路下来,足足用了十五日。
这十五日,是顾宛央两世为人过得最惬意的一段日子,没有永远翻不完的账册,没有商场上的勾心斗角,却有怎么看也看不够的慕词。
这十五日,帝都的顾府上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顾长琴出嫁了,嫁给城西的徐员外。
据说,临出嫁的前两日,顾长公子心有不甘,曾与亲生爹爹阮氏商议,寻了由头私自逃开监视跑出府,所幸他一个男子跑的不远,没多久便被紫怡带人抓了回来。
那之后,阮氏被囚禁在顾府一个偏僻的小院,除非死,终生不得踏出一步。
而这件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被城西的徐家知了去,那徐林隔天便上顾府来,扬言要退了这门亲事,顾家主顾炎清亲自接待她入府,两人进了书房。
不过半个时辰,徐林满面春风地走出顾府,绝口再不提退亲一事。
顾府要多添十箱嫁妆,于她这个落魄员外而言,哪有拒绝的道理?
顾府长公子的亲事,自此如期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