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云意不曾痛失清白,苏悦又因边关战事一战成名,有些理所应当地,顾宛央认为这两人成亲应该难度不大。
却未料,这其中还是有这么多阻碍和艰难,苏悦还是要此付出这么多的努力和辛苦。
毕竟,和她那时跪祠堂三日的情况不同,苏氏是真的门风严谨,那条条家规里,跪祠堂是最肃正不容儿戏的惩罚。
苏母说了不准送吃食,那就没人能将一口水带进去,苏母令了一跪十日,那就连不小心睡着了,都会有人隔一阵儿进去叫醒。
顾家却不同,纵然一样是根基百年的世家大族,顾氏在商言商,更有变通的法子,跪祠堂这一条可大可小,可轻可重,并不固定。
何况顾母只是小施惩戒以堵住族里悠悠之口,那祠堂里早有放好的蚕丝软垫,还有一日三餐定点送上。
微微凝了凝眉,顾宛央继续看向老管家,“苏伯母也是严厉惯了。”这惩罚,让自小受罚惯了的她都有些受不住。
只是,她当然不能说苏母不对,那毕竟还是苏悦亲生的母亲。
老管家长叹一口气,“顾大小姐,就麻烦你进去看她的时候,把这些给悦悦那闺女带去。”
顾宛央点头接过了老管家递来的包裹,这包裹垫着着实不轻,看得出是装了不少吃食。
“顾大小姐,还有一件事,你看能不能帮着劝劝悦悦那闺女,让她先好好听她母亲的话,真要喜欢那云公子了,娶了正君过后再纳进府来也……”
“您别说了,”顾宛央忽而开口打断了她的话,神色一正,道:“抱歉,这件事我不能答应您。”
“既然苏悦把我当了她最好的朋友,我一定不会在她最艰难的时候背叛她。”
“她有想做的事情,我全力支持,她有喜欢的人,我设法助她如愿。”
她一席话毕,老管家稍稍愣了愣,待再反应过来,顾宛央已转身离去,连包裹都落下,只身一人,一路走向苏氏祠堂。
顾府的大小姐来找苏悦,趋炎附势的苏母并未多加妨碍,她是更喜欢结交皇室,却也断不会得罪第一皇商。
毫无阻拦地,顾宛央来到苏府的最深处,她伸手推开那古朴而厚重的大门,方一走进去,便见到已然昏倒在了地上的苏悦。
顾宛央霎时心下一惊,这没道理,仅仅只是不吃不喝四日,于习武近二十年的苏悦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她如今就这么昏过去,身上一定还受了重伤。
快步走过去,顾宛央扶起苏悦瘫在地上的身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苏悦,苏悦,苏悦你醒醒。”
缓缓地,苏悦长长的睫毛颤了又颤,半晌才定住目光,一见顾宛央,她强忍着疼痛,裂开干涸而苍白的双唇,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小央央……你……来了啊,咳咳……”
轻抚着苏悦的后背,顾宛央拿出随身带着的鹿皮水袋,将壶嘴放到苏悦口边微微倾斜。
她自小锦衣玉食,鲜少有服侍别人的时候,是以这一口水喂下去,苏二小姐湿了大半身的衣裳,却没真正喝进去几口。
“小央央,你……这照……顾人的能力,不……够呀,咳咳……”
顾大小姐眉眼一沉,“闭嘴苏悦,少说两句死不了你。”
苏二小姐偏生不听,“小央央,你……这么……咳咳……凶,你家……慕小公子……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