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娥撒娇道:“爹,难道不是我活得开心才最重要吗?”
向父向母最终当然妥协,他们将周灿请来询问情况,试探口风。周灿一口答应,并保证道:“学生一定会善待小姐,尽我所能,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向父叹道:“罢了!你回去跟你父母说,让他们来提亲吧。”
周灿又行了一礼,告辞离去。从正厅到大门有一条必经之路,女娥就站在那条路上。
周灿见了便过来,施礼道:“小姐。”
女娥回身看他,“你前日说得话可当真?”
周灿道:“君子一诺重千金,小姐放心,周灿既然说了自然能做到。日后奉养二老,幼子承欢膝下,绝不是虚言。”
女娥微笑点头,赠出一个荷包,便翩然离开。
她之所以突然改变主意选了周灿,不过是因为那日一场谈话而已。女娥回想着,那日的阳光格外的烈,即使是春日都让人汗湿了脊背。
周灿拦住她道:“在下失礼,冒昧拦住小姐是因为小姐的婚姻之事。”
周灿一一列举他的优点:他家离向家不远,能够就近照顾向家父母;他愿意过继一子给向家,让两老有幼童承欢膝下。
至于其余的他没有说,说了就不是优点而是缺点了。
女娥对他的小狡猾感到好笑,但是也确实被他的诚意打动。虽然她觉得自己并不比男人差,但在大周,女儿是无法替父母做得更多的。
说句晦气的话,倘若向家父母去世了,她一个人甚至无法走完一整套丧葬的流程。
女娥道:“我能问问你为何?”
周灿道:“小姐心怀天下,学识渊博,周灿甚是佩服。若能与小姐共度余生,是周灿之幸。”
原来是崇拜光环导致的喜欢。女娥不愿因原身的补偿而嫁周灿,但此时的情况又有所不同,倒是不必拒绝了。
于是便有了女娥向向父提议换人的事。
次日,周灿家便找了媒人上门,向家断然拒绝。
如此三次,向家才答应婚事。
随后两家便一起商量婚聘之事。其中诸多杂事,女娥也不甚清楚,她脱离了被催婚的恐惧之后,便继续研究种地,现在她已经不仅局限于庄子上,她还走遍附近种地的农家,询问种地的秘诀。
女娥有一个想法,自古以来种地的家伙事都是代代相传的,一直发展到如今的大周,她不信这么多年,一直没人发现一些好用的秘诀,不过是没有被记录下来而已。
如此,她便做第一人好了,从她开始,如果能为后世留下一些省时省力的方法,那便不枉她辛苦一场了。
当然,这些她也是事先跟周灿说过的,即使成亲了,她也仍是她自己,而不是周夫人。
说实话,每次女娥看到她娘都觉得恐惧。因为身为亲生女儿,她都不知道她娘的名字是什么。
一个女人,从嫁给她爹开始,她就失去了自己的名字,从此只在族谱上留下一个姓,其余的人甚至连她的姓也不记得,只称呼她向氏,向夫人,平国夫人。
这实在是一件令人恐惧的事情!有时候深夜回首,女娥都怕自己会被潜移默化地忘记了自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