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府。
老定国公夫人自丈夫逝世后,便移居佛堂,不理世事,连晚辈们的晨昏定省都免了,但池秧和崔氏还是会时不时过来探望。
徐二夫人带着人过来时,池秧正陪着祖母赏花。
“太夫人,二姑奶奶来了。”下人进来通禀。
池秧回头看去。
还没见到徐二夫人,便先有声音传进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母亲,您要为我做主啊!”
一头银发的老国公夫人眉目不动,仿佛没有听到这声音,视线仍停在池秧送来的兰花上。
那兰花开得甚好,花色淡雅,形如绿荷,是少见的珍品寒兰。
“母亲、母……”徐二夫人急匆匆进来,一见池秧也在,话语顿时卡了下。
池秧回眸粲然一笑,端得青春俏美,娇颜灼艳。
“早啊,二姑姑。”她笑着招呼。
徐二夫人面色僵了下,眉目稍凝,很快又恢复过来,飞快抹了把泪,强笑道:“秧秧也在啊,我有点事找母亲,你先回避下。”
池秧知道她是来说什么,听话地起身要走。
老国公夫人抬了下手,制止住池秧的动作,淡然道:“有什么事你说吧,秧秧不是外人,你还没资格让她回避。”
徐二夫人噎了下,面有不爽。
可也知道比起自己,老太太更喜欢亲孙女。
她拿出手帕,转模作样地抹了下眼泪,委屈道:“母亲,徐廉他养外室。”
老国公夫人眉头皱了下,慈善和蔼地转向池秧:“秧秧,你去外头帮祖母拿个浇水壶回来。”
“好。”池秧听话地出去了。
等孙女一走远,老国公夫人神色又淡下来,一边瞧着眼前的兰花,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说吧。”
徐二夫人眼里涌出泪花,哽咽道:“母亲,您可要为我做主啊!徐廉他在外头养外室,那外室还给他生了一双儿女……”
老国公夫人听她加油添醋地述说了一番,神色仍不为所动,只仔细打量着兰花,淡道:“这不正好,你跟那外室应当相处得很愉快吧。”
徐二夫人怔了下,激动道:“我怎么可能跟外室相处愉快!她那……”
“我看你跟姓薛的相处愉快,还以为你跟外室也能相处愉快呢。”老国公夫人仍旧看着兰花。
“我跟落儿相处愉快,跟那外室有什么关联?”徐二夫人跟不上老太太的思路。
老国公夫人拿起剪刀,修剪掉兰花多余的枝叶,“姓薛的未曾入我国公府,也不过是个外室。
你能跟你兄长的外室女相处友好,怎么就不能跟丈夫的外室子女相处好?况且,你跟那薛汀岚交好,又怎么就不能跟许绣娘交好?”
“这……”徐二夫人脸色微变,期期艾艾道:“这怎么能一样,兄长未曾娶妻前便钟情于汀岚,当初要不是……”
“啪!”老国公夫人将手里剪刀按到桌上。
徐二夫人惊了跳。
老国公夫人淡然睨过去:“你长嫂是我国公府三书六聘,八抬大轿迎进门的,你为那薛汀岚抱不平,是觉得当初我和老国公做得不对?”
“女儿不敢!”
徐二夫人立即垂头,心里恨得很。
定是池秧那小蹄子在老太太跟前说了什么,才让老太太对她如此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