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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当咸鱼
萧善听到这件事后,
也非常震惊。
他和皇帝想的一样,顾老爷子的身体的确不怎么好,可在这之前一点死亡的预兆都没有。
顾老爷子近些年已经不怎么管事,
除了偶尔入宫见见皇帝,
顾家其他事基本上都是顾宣顾言两兄弟在操心。而以他的身份稍有不适,
就会递牌子入宫请太医入府。
皇帝和皇后也心疼他岁数大了,
更是经常让苏御医前去给他看病,说起来顾老爷子的身体情况,苏御医最是清楚不过,
可也没听苏御医有什么暗示的话。
要不然以兰妃那性子早就把不住告诉他了。
乍然听到被精心养着的顾老爷子就这么没了,萧善心中很是恍惚,
这人怎么就突然去了。
这是不是就是在说,
世事无常,
命不可强求呢。
不管听到消息的人怎么想,
顾家已发丧,这事无论再怎么不敢相信,都已是事实。
萧善换了件素净的衣服,
然后同谢追说了声就骑马去了顾家。他去的时候,顾府门前已经换上了白绸,
门房也带上了孝巾。
看到萧善前来,门房红着眼把人引了进去。
所经之处,
人人素衣素面容颜哀声至极,所听之声,
全是哭泣之音。
萧善的心并不算柔软,甚至可以说是有几分薄凉,可他并不喜欢见人哭。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哭泣,都不是一件让人欢喜的事儿。
萧善同顾家的关系并不十分亲密,
可顾家到底是他的外家。
小的时候他也曾在顾家玩过耍,顾老爷子也曾拉着他的手给他讲过故事。只是长大后,彼此因为身份之故有了默契。
他不常往这里跑,顾老爷子等人的眼睛也都看向萧锦,也更加重视萧锦。
只是他同顾家关系淡淡,并不是说他们闹翻了。
萧善到来,顾宣和顾言带着顾家小辈都迎了上来。
顾宣这些年掌管顾家,很个很沉稳的人,颇有顾老爷子的风范。此时他眼圈虽红,但还勉强撑起了精神头。
至于顾言,身材微胖,哭得很伤心,喉咙里都是干嚎之声,脸上的泪更是止也止不住,袖子则因擦眼泪而湿了半截。
萧善怀疑,兰妃之所以喜欢哭就是遗传了他泪腺发达的体质。
萧善阻止顾宣顾言等人上前给他行礼,他是来见顾老爷子最后一面的,这个时候皇子的身份自然要放在一边。
萧善上了香,然后他看着满脸悲痛之色的顾家人没有说话。顾老爷子活的长久,顾家到现在光主子加起来就有很多,说实话,现在站在这里的也不是每个人都真心实意的悲痛,也不是每个人都觉得他们该一同站在这里。
以前顾家有顾老爷子在,顾宣和顾言并未分家。现在顾老爷子走了,兄弟二人都是有孙子外孙的人,断然不会继续住在一起,分家是必然。
分家事儿小,如今最关键的是守丧。
守丧期间,顾宣和顾言还有顾家那些小辈男儿势必要退出朝堂沉静几年,至于女儿家的婚事也要因此耽搁三年。
到时肯定会有人趁机瓜分顾家在朝堂上的势力,甚至会因顾家没有人在朝堂上而故意打压他们,有的事儿也许顾家做过,有的也许他们根本没做过。可他们长时间不在皇帝跟前,想要辩论什么都不容易。
这对太子萧锦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这事谁也没办法,除非皇帝夺情,可夺情也不是说想夺就能夺的。
皇帝要找到合适的理由,要拿这个理由让文武百官都满意。最紧要的是,皇帝乐不乐意夺情。
若让人知道萧善在这种悲伤的场合还在想这些,肯定会骂他利欲熏心,为人冷酷无情,不是个好东西。好在这个世上没有透视眼,没有读心术,而他也不是玻璃先生,脑子里的任何想法都能被人轻易看透。
萧善想着这些时,萧锦也来了。
萧锦也换下锦缎绫罗着了素衣,他一路骑马而来,因跑的急促头发被风吹的有些微乱。萧锦和顾老爷子感情好,顾老爷子生前教过他不少东西,因此听闻这事后萧锦的眼圈都红了。
比起萧锦,没有什么表情也没红眼眶的萧善显得格外冷漠,与此地更是格格不入。
萧锦看到萧善,喊了声三弟。
萧善看他走路踉踉跄跄,怕他摔倒,忙上前扶了他一把。
萧锦虚虚一笑,道:“我没事。”
萧善点了点头,放开他后,无声退在一旁。
萧锦去上香,他也拦住顾宣等人行礼。等他上完香安慰起众人时,顾宣脸上的镇定消散了些,他死死抓着萧锦的手,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他真心实意的喊了声太子殿下。
声音里满是悲愤。
萧锦红着眼握住顾宣的手,哑着嗓子道:“父皇母后和兰娘娘他们都知道了,都很伤心,父皇命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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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送外曾祖父一程”
后面他还想说什么,却是喉咙一僵,再也说不出别的。
顾宣等人含着眼泪朝着皇宫的方向拜了拜,以示感谢皇恩,起身后顾宣道:“劳皇上、皇后娘娘、兰妃娘娘挂念。”
顾言咬着牙呜呜的哭。
萧锦又安慰了他们一番,然后同萧善去了内院。
不说小辈,单说内院的云氏、蒋氏,和一直借居在府上的安老夫人都在痛哭。
尤其是安老夫人,哭得肝肠寸断,都哭晕过好几次,急救丸都吃了两颗。
她一直跪在地上,其他人无论怎么劝,她都不愿意起来。看到这一幕的顾家那些下人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感叹安老夫人一片孝心,可感天动地。
萧锦和萧善转了一圈,看到这情况,心情也沉甸甸的。
两人没有过多打扰内院这些悲伤的人,回前院时,经过桃花苑中的水上廊桥。此时这里无人经过最是安静不过,萧锦站在那里不动。
萧善站在他身边无声陪伴着他。
许久,萧锦用手揉了揉脸,很小的声音从手缝里跑出来:“三弟,怎么会这样”
萧善不知道他是在问以后的局势,还是在问顾老爷子的死。
萧善想了下很认真的组织了下语言:“人总有一死,外曾祖父年岁大了,好在这些年没大病没大灾,临死没受什么病痛的折磨,走的也不痛苦。二哥,你不要太难受了,他老人家最疼你,你太难过会让他有所牵挂,走的都不安心。”
萧锦又揉搓了下脸颊,掌心划过眼角使劲揉搓了一番才放下。他深深吸了口气后,看着萧善说了声你呀,再没有别的话。
又站了一会儿,等萧锦整理好情绪,两人才离开顾府。
顾家现在正乱,他们两个皇子在那里呆的久了,前来拜访的人还要给两人请安,更是乱。
离开了,顾家那些人也不用太顾及两人。
回去的路上,萧善道:“二哥,去我府上坐一会儿在回宫吧。”
在他那里,萧锦可以是萧锦,可以随便伤心。
回到宫里,萧锦只能是太子,高兴悲伤都不能随便流露出来。
萧锦听到这话犹豫了下道:“这次就不去了,父皇还在宫里等我回去回话呢。等以后有时间,我们兄弟二人好好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