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也看向兰妃。
被他们注视着的兰妃压力很大,心很慌,如果顾老爷子真是被顾言气走的,那怎么办
要是按照她的性格,就算同顾老爷子抱怨了,也会找到顾宣,告诉他后院有人瞎说话。
现在顾言做贼心虚现在错过了最好的时机,说这些也没用了。
兰妃认真的想了又想道:“要不我同皇后娘娘说说”
“不可。”顾言忙道:“我同父亲闹这一出,在他人眼中就是兄弟阋墙。若被皇后娘娘和太子知道,大哥也就知道了,他们指不住会以为我们起了二心。到时大哥同我生了嫌隙之心事小,只是这是个大把柄,怕是要连累到你和三皇子。”
蒋氏也道:“你父亲说得对,此事万万不可同旁人提起。”说到这里她又看向顾言:“当时你走的时候,父亲可还清醒”
顾言点头:“挺清醒的,还骂了我一通,让我滚。”
蒋氏松了口气道:“你是有错,可你走的时候父亲还好好的,怎么就能说完全是你的过失呢万一父亲并不是因为你那些话生气而是因为别的呢。”
顾言:“还真有这个可能。”
只是顾老爷子走的时候,根本没有人在,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发病的啊。万一是他刚走就倒了呢
他就后悔,自己心里嫉妒个什么劲儿,把事情都搞糟了。
看着蒋氏和顾言这模样,兰妃突然捂着嘴哭出了声,说:“父亲,母亲,是女儿不孝。”若她是皇后,那被人羡慕的就是顾言和蒋氏,一步步退让的就是别人。
顾言就不会因为觉得憋屈去找顾老爷子抱怨,顾老爷子突然病故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
兰妃这一哭,顾言和蒋氏都不说话了。
三人都哭了起来。
兰妃单独和顾言蒋氏说话时,萧善和谢追正在顾家池塘正中央的水榭中喂鱼。
随意扔出一把鱼食撒在池塘里,水里的鱼就会争先恐后往有鱼食的地方涌,密密麻麻一大片,也不管能不能吃到那点鱼食。
有的鱼因此会被挤出水面,吓得它忙使出全身力气往水里钻,尾巴不停的摔打着溅起的水花偶然会落到人身上。
谢追看萧善再次漫不经心的往池塘里扔了一把鱼食后,道:“王爷在这么喂下去,鱼都要吃撑了。”
萧善回神看向手里的小桶,只见里面的鱼食还有浅浅一层底。
他笑了下,放下小桶道:“都喂了这么多。”
谢追拍了拍手上残留的鱼食道:“王爷心思不在鱼上,不喂也好。”
按照萧善以往的尿性,听了这话肯定会回一句调戏他的话。
不过想到这里是顾府,顾老爷子刚过世不久,他也说不出调戏人的话,于是很爽快的说道:“我刚才是有点心不在焉。”
谢追看着他:“王爷愿意说说吗”
萧善:“不是不愿意说,就是一时有些感慨。”
26、026
看着那堆鱼,心里突然觉得他们这些皇子就像这些鱼,皇位就是鱼食。
鱼拼命拥挤,鱼食却是固定的。
挤着挤着有的鱼就会被挤出了水面,鱼离了别人丢下去的鱼食可以去别处寻,可鱼若是离了水,就没了命。
不过他这条鱼还好,与其在这里挤来挤去,还不如游到别处寻找天然的食物。
总归能吃饱喝足饿不着。
谢追看他的神色,完全能想出他在想什么,于是低声道:“王爷心胸开阔,只是我觉得凡事有因有果,王爷也不必太在意。”
萧善点头:“也是,人的命天注定。不想了不想了,想多了,头疼。走,去洗个手,时间也差不多了。”
萧善性子独,一向不爱让人往跟前凑。
他这个习惯顾家人都知道,所以两人身边并没有其他人服侍。
两人从水榭中出来净手,然后又去见了顾宣。
顾宣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要不然在朝堂上也不会混得那么如鱼得水。
他知道萧善的性子,便同谢追说起了家常话。
彼此也没有谈论多长时间,兰妃回宫的时辰就到了。
萧善和谢追也随着兰妃的仪驾离开了。
等兰妃走后,云氏心中有些纳闷,安老夫人一直想给自家孩子寻京城人士结亲。这兰妃来了,这种场合,她虽病了,却没让安家小辈在兰妃面前露脸,真是奇怪。
云氏身边的老婆子笑道:“那有什么奇怪,有夫人你在,姑奶奶那边还愁什么。”
云氏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瞥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呢。”
不过倒也没有反驳这话。
萧善送兰妃回宫。
他看兰妃频频走神,忍不住问道:“母妃,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外祖父祖母他们那边有事”
兰妃摇头:“没什么事儿,就是我离家多年再一次回去,只觉得满园景色看似依旧,却又处处不同,一时念起,太过伤心罢了。”
萧善看她神色如同以往,也就没放在心上。
安慰了兰妃几声后,萧善才出宫。
等他出宫后,兰妃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想到顾言和蒋氏,他们明明没有责备自己,她却觉得浑身上下难受的都快呼不出来气儿了。
这段日子京城似乎一直很热闹。
顾老爷子病逝的事还没有走远,京城又被从江南送来的一道折子搅混了水。
折子是江南凉州所属之地素安县县令王鑫派人冒死送入京城的。折子上说的是凉州知州柳静轩在凉州一手遮天,贪赃枉法,肆意杀人之事。
王鑫的人把折子送到了大皇子萧荣这里。
因为他折子里的这个柳静轩是东宫太子妃柳静宜的嫡亲哥哥。
不但如此,王鑫还在折子里啼血哭诉,柳静轩为了怕走路风声,沿途一路追杀送信之人。
他这封信也是在极为小心的情况下送入京城的,就看他有没有命等到皇帝钦差去查此事了。
萧荣看到这折子,一改往日的颓废,整个人都兴奋了。他直接入宫,把折子递到了皇帝面前。
萧荣这次也会说话了,他对皇帝忧心道:“父皇,王大人所言之事事关重大,儿臣也不敢隐瞒。”
皇帝看着染血的折子直接怒了。
他立刻派人召了萧锦过去,然后把折子摔在萧锦身上。
萧锦跪在地上拿起折子看了看,神色一变,随后他正色道:“父皇,若此事为真,父皇当立刻派钦差去凉州查个清楚才是,若此事有假,父皇也当派人查清是谁在背后诬告。柳静轩是太子妃兄长,此案中,儿臣请求回避。”
皇帝听到他这一番话,难看的神色缓了两分,他道:“依你看,当派什么人前去”
萧锦:“儿臣不敢妄言,只是觉得同柳家有姻亲关系者都当避开。”
萧荣趁机开口:“父皇,这柳静轩毕竟是太子妃的兄长,身份非同一般,一般人前去恐怕压制不住他。父皇当派一个身份贵重之人前去。”
他恨不得直接开口说,让我去。
只是他不敢,只能这么建议。
萧锦面色不改的跪在地上,似乎对萧荣的暗示一点都不在意。
皇帝看了看眼中藏不住幸灾乐祸的萧荣,又瞅了瞅神色平静的萧锦。
然后他看向常乐沉声道:“你去把萧善给朕找来。”
萧荣脸色一僵,有些失落。
都这种时候了,皇帝想的不是他而是萧善,这不是偏心眼是什么。
地上的萧锦则偷偷松了口气。
如果皇帝派萧荣前去,萧锦敢肯定,柳静轩犯下的事萧荣会让他认,没犯下的事也会趁机安在柳静轩头上。
好在皇帝虽然愤怒,但对柳静轩的事应该是半信半疑。
找来萧善就是还有余地,就是皇帝对他这个太子没有失望。
萧善很快来了。
皇帝让他看折子他看了,看完,皇帝问:“太子说姻亲者当全部回避,你大哥说应该派个身份尊贵的人前去,你觉得该派谁去”
“派谁也不能派大哥去啊。”萧善想都没想道。
皇帝没有吭声,萧荣忍不住怒声质问:“三弟,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这是在父皇面前说我会处事不公吗”
萧善抬眸,满脸诧异:“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我的意思是,这柳静柳静轩是吧,他是二嫂的亲哥,你是二哥的亲哥,四舍五入你同他也是有亲戚关系,这不是身为亲属你得避着点吗”
萧荣:“”
皇帝眉眼动了动,似笑非笑道:“那这么说你也属于亲属,不能去了”
这是个送命题,不好作答。
2我在古代当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