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时清满脸困意的靠在卓君离身上,打着哈欠踩着上课铃声进了教室。
也好在是早自习,只有值日生在,看见他没迟到也没说什么。
当然了,就算是他说了,时清也肯定不会听。
爱学习的校霸,那还是校霸。
他就这么一路几乎没睁眼的被卓君离带着到了自己位置坐下。
等到坐好了,青年温声哄着靠在自己肩上的恋人:“时清,醒醒了,该上自习了。”
“困……”
其实时清这一路走过来已经醒的差不多了,但他就是想要这么靠着卓君离的肩膀耍赖,然后听学霸温温柔柔的哄他。
卓君离果真声音很温柔的哄着他:“先睁开眼,你早饭也没吃,把这个包子吃了就好了。”
早晨时清照常赖床,卓君离废了半天劲才哄着他起来穿衣服,只是耽误了时间,就没办法去食堂吃饭了。
他只能趁着时清洗漱的时候自己下楼快速买了几个包子,然后又上来带着洗漱完了又开始耍赖往床上躺的校霸来教室。
“不想吃包子,想吃草莓。”
卓君离:“一会下了早自习我去给你买,你先吃了包子垫垫肚子。”
得到满意答案了,校霸这才满意的张开嘴。
青年自然的将包子递到了他嘴边,看着他就这么闭着眼一口一口吃完。
后边见证这一幕的童心雨:“……”
她戳了戳同桌,指着前面一个喂一个吃的两人,小声道;“你看。”
同桌妹子正在埋头赶作业,抬起眼顺着童心雨指着的方向看了一眼,满脸茫然;“怎么了?”
童心雨:“你没看到卓君离在喂时清吃包子吗!”
“看见了啊。”
妹子一脸的疑惑:“喂包子怎么了?老班不是说要是来不及的话,能在自习课上吃早饭吗?”
童心雨:“……”
重点难道是早饭吗!
是卓君离【喂!】时清吃早饭啊!
见童心雨好像还挺着急的样子,同桌妹子不解的又看了一眼。
再看了一眼。
最后看了一眼。
然后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你是心疼卓君离了吧?其实也没什么,我看他也没不高兴啊,他和时清最近关系越来越好了,朋友之间帮个忙而已。”
童心雨:……
见她脸上一片空白,同桌妹子好心的给她来了个抱抱:
“好了好了,你上次不是说你也喜欢时清吗?你可以站在时清的角度看啊,看他困成那样,能有人喂吃饭多舒服啊。”
童心雨:……
她不死心的扭着头看了一下班上的各个方位。
然后悲伤的发现,果然整个教室里只有她觉得不对。
也可能是因为时清这大大方方毫不掩饰的态度,也没让其他同学怀疑什么。
呜……
童心雨苦恼的趴在了桌上。
不得不接受了一个惨痛的现实。
两大男神被迫下位。
第三男神已上线。
但是这下位方式也太特别了。
童心雨其实是一个很大方的妹子,就算男神下线了,她的心态也能很平和。
从小到大,光是同龄男神她就能数出将近十个来,这还不算那些歌星演员。
每次因为种种原因(大部分是因为她有了新男神)而下线男神时,童心雨都能完美做到不再关注他们。
但时清与卓君离打破了这个习惯。
可能因为他们是一个班的。
也可能是因为……
这俩人太闪瞎眼了。
童心雨亲眼见证了卓君离一下课就跑去买草莓,洗的干干净净的,就是为了给时清吃。
也见证了时清四处寻摸各种试卷,当做礼物送给卓君离。
两人是同桌,又住在一个宿舍,就算是他们每天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随着寒冬越来越深,校霸就好像到了冬眠季节一样,整个人都懒了下来,干什么都要靠在卓君离身上。
手往青年肩膀上面一搭,然后就特别自然的跟个树懒一样挂在对方身上了。
坐着的时候半靠着,走路的时候没骨头一样的斜靠着,伴随着懒洋洋的视线和打着哈欠的姿势。
童心雨之前因为两人是自己男神就一直在观察着他们,那个时候,时清可没有像是现在这么容易犯困。
仔细算算,他是从那天她见证他们互换红绳之后才开始每天犯困的。
趁着放假回家,认认真真查询了同性恋情的童心雨不得不怀疑,她的两个前男神在内销后,晚上做了点什么。
他们可是一个寝室啊!!
而且还是两人间。
童心雨一边觉得“妈妈呀难道真的是我想的这样吗”,一边又诡异的觉得“诶不对啊,他们那个啥,我激动个啥”。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关注别人的生活。
毕竟自从那天晚上亲眼见证了两大男神交换定亲信物后,童心雨就窝在自己的被窝里暗暗在心底发誓她绝对不会说出去。
她不是小孩子了,知道同性恋情这种事要是在高中被爆出来,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虽然因为性向问题不能爱了,但她不会也不会伤害他们的!
两个男神的爱情由她守护。
想想还挺激动的。
但是苦苦保守着这个秘密的童心雨有时候也觉得挺心累的。
男神们你们能不能稍微避嫌一下啊!
别靠那么近,别上课总在你摸我的手我摸你的手,别自己吃着吃着草莓就喂到对方嘴里好不好!!
明明谈恋爱的是他们,每天心惊胆战生怕别人发现的却偏偏是童心雨。
她每天心惊肉跳的,偏偏时清和卓君离还是一副他们行得正坐得端的模样。
醒醒吧男神!
你们低下头看看自己手上戴着的同款红绳!
你们是在搞地下恋情啊!
能不能别这么光明正大!
也还好就算童心雨每天担心的都在掉头发了,班上也还是没人觉得这俩人有什么不对劲的。
好哥们关系好嘛。
而且时清这个人本身就是有点霸道的,一个大男人困了,让另一个男人喂自己吃东西,放在别人身上那就是古怪。
放在校霸身上,那就是理所当然了。
实际上,在很多人眼中,时清这个行为就跟古时候的有钱人家老爷舒舒服服躺着,让人喂自己是一样的。
最主要的还是他这个特别自然大方的态度,完全没遮掩的意思。
连上课的时候,老师在上面讲课,他也能特别熟练的手往卓君离肩膀上一搭,一副“大爷我赏脸听着”的听课模样。
这态度,实在是让人想歪不了。
要是两人之间有个什么,怎么可能这么不加掩饰的。
正是因为没什么,才会这样做。
于是,直到放寒假,全班都没人发现时清和卓君离有什么不对。
就算两人左手都戴了一条红绳。
就算他们成天腻在一起。
就算每次班上一有人跟时清说话,卓君离都能带着温柔的笑,将时清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也还是没人察觉到,班上最帅的两个帅哥,在一起了。
照旧是放假前的考试,分数宣布之后,老班表示,该开家长会了。
他说这个话题的时候,时清摸着卓君离的小手,懒洋洋靠在卓君离身上,大腿紧贴着青年的大腿。
而老班还很欣慰的望着这一幕,内心很感叹这世间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当初时清还想方设法的找卓君离麻烦呢。
现在关系就已经这么好了,每天都在一块活动,成绩也被带的火箭式上升。
他的心理活动充分的表明了什么叫做灯下黑。
“总之呢,你们的成绩会在家长会上公布,到时候家长们再开个会,大家就可以放假回家了。”
时清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老师,我爸妈忙,他们不来参加行不行。”
“不行。”
老班满脸“你难道不想让家人看看这样优秀的自己吗”的表情:“这一次你进步很大,最好还是让家长来看一看你的进步。”
他说着,还挺自豪的宣布:“老师这里呢,保存着你们从开学到现在的所有试卷,还做了个成绩涨幅表,你们哪个时间上升了,哪个时间下降了,都一目了然,在这里我要表扬一下时清,班上的同学们大部分都是涨涨跌跌,小部分呢,一直维持着原来的成绩不变。”
“但只有时清!他的成绩涨幅一直都是上升的,可以说是这一次开家长会,除了卓君离那个始终保持年级第一的表,第二能拿出来表扬的了。”
看着满脸自豪的老班,校霸侧过身,凑到卓君离耳边,低声道:“我之前一直倒数第一,降也没地方降啊。”
青年柔柔的望着他,轻轻拉了拉他的小拇指:
“老师说的没错,你很厉害了。”
被恋人夸了。
校霸耳尖蹭的就红了,干咳一声:“我当然知道我厉害。”
然后,也慢慢的勾了勾卓君离的手指。
两人在底下搞着小动作,上面的老班还在严肃认真的说着:“现在你们高二,高三也不远了,这次班会是很郑重的,老师要把你们平时的成绩,和用功程度告诉家长,方便接下来更加好的督促你们,所以必须要来一个家长参加家长会,不能不来,知道吗?”
底下稀稀拉拉的响起了知道的声音。
卓君离一向是能一心二用的,听到老班这句话,唇角的笑容顿了顿,缓缓淡了下来。
校霸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奇怪的凑了上去:
“怎么了?”
青年摇摇头:“没事。”
见时清果然信了自己的话,继续百无聊赖的玩着他的手指,卓君离眸子微微暗着,垂下了眼。
他想到了他的父亲。
那个把他从小打到大,从没有一丝父爱,不仅没有养过他,反而还每次都想方设法的想着拿走他奖学金的父亲。
从前卓君离可以忍,或者躲开。
他就像是一只蛰伏的雄鹰,静静等待着绒毛褪去。
成年之后,才能彻底摆脱家暴父亲的辖制。
他可以忍耐。
反正他已经忍了这么久,再多一段时间也没什么。
可现在……
卓君离看向打着哈欠的时清。
其实除了第一晚,后来时清也没有背多晚,基本上和之前的作息差不多,但校霸就是每天一副很困的样子,懒洋洋的让人恨不得揣在怀里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时清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拥有的宝物。
他决不能忍受那个男人破坏时清心目中对他的看法。
青年再次垂下长长眼睫,一张美的像画的好看脸蛋上静静的没什么情绪。
第二天,家长会。
老班一大早就守在教室门口了,看见家长来了就打声招呼。
这个时候卓君离上前,眼中有些为难,轻声道:“老师,我爸爸来不了了。”
“嗯?怎么了?”
卓君离这个又听话又懂事的年级第一简直就是老班最最最喜欢的学生,自然,他也是清楚卓君离家庭情况的,知道他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现在一听说卓君离父亲不能来,眉立刻皱了起来。
这什么爹啊。
平时不给吃不给喝也就算了,日常费用都要孩子自己兼职打工和拿奖学金已经够过分了,居然连参加个家长会都不行吗!
相貌俊秀的学霸脸上的忧愁更重了,“他腿摔断了,实在是来不了。”
一听原来是这样,老班的怒意这才稍微消了一点。
“没事,来不了就来不了,你的成绩很稳定,本身也很努力,其实家长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家长督促学生,你已经不需要人督促了,别放在心上。”
“好了,去楼下玩一会吧,学习了这么久了,也放松一下。”
卓君离懂事的点了点头,礼貌道谢:“谢谢老师。”
谢完了,他才转身离开。
老班望着青年修长的背影,叹了口气。
这孩子真是懂事又善良。
怎么就摊上那么一个爹呢。
楼下,时清正在大爷一样的把脚翘在篮球上,晒着暖洋洋的太阳。
【统,我给你讲个笑话。】
系统懵:【什么?】
时清:【昨天我打电话叫了人,让他们打断那个家暴男的腿,免得他来学校捣乱,结果你猜怎么着?】
系统:【怎么着?】
时清:【我的人到的时候,他的腿已经断了。】
系统:【?】
时清:【知道怎么断的吗?】
【说是他喝多了,在家里睡觉,从床上摔下来,就把腿摔断了。】
他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趣÷阁,在手上晃悠:【你说,得是什么角度,才能从床上把腿摔断,这个就涉及到了数学算数问题了。】
系统:【?】
【系统听不明白。】
时清:【通俗的讲呢,就是这位家暴男是在某人用了精密计算后,才顺顺畅畅的在那个基本上普通人都不可能达到的角度,把腿给摔断了。】
系统恍然大悟。
系统彻底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