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梵高的作品,却从来没有客户跟他们订购这幅画。
想想也是,这种像泥土一样灰不溜丢的画挂在餐厅,谁还吃的下饭呢?
朱杰四周看了看,壁纸、吊灯、单人床、餐桌、散落的几幅油画……朱杰倒抽一口凉气。
很明显,这不是自己的画室。
这是哪里?
他疑惑的凑近了那幅《牧羊人》。
朱杰伸出手,想去触摸画面的肌理。
突然,他的手颤抖了,因为他发现这幅《牧羊人》笔触遒劲有力,和自己临摹的那幅好像不太一样。
朱杰愣住了,这不是我的那幅……
“咚咚咚”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咣”的一声门开了,一个满脸红胡子的男人拎着一只磨破了角的大皮箱,气喘吁吁的闯进来,兴奋的冲朱杰喊着“提奥!提奥!终于见到你了?”
朱杰上下大量这个男人,二十岁出头,欧洲面孔,脸上浓密的红色胡子和鬓角的红色头发连在一起,像麦秆似的一根一根竖着,蓝色的眼睛深邃有神,他戴着一顶黑色的圆毡帽,穿着破旧的呢子大衣、深色粗布裤子和一双笨重的大头皮鞋。
“提奥?谁是提奥?”
“嘿!你不是逗我呢吧?”
那男人嘿嘿笑着,露出两排不太健康的牙齿。
朱杰蒙了。
这个男人说着法语,但奇怪的是,朱杰居然能听得懂,而且他也能毫无障碍的说法语,仿佛母语一般。
“提奥,看来你已经收到我给你写的信了,还有这幅《牧羊人》”
红头发男人放下皮箱,摘下帽子,走过来,伸手拿起那幅画。
他端起画上上下下仔细检查,“巴黎的邮差还挺靠谱,我真怕他们把画给我碰坏了!”男人没有理朱杰,自顾自的说。
什么?巴黎?朱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哪?巴黎吗?”
“是呀,巴黎!”那男人推了朱杰一下。“你怎么了?提奥!”
“现在是哪一年?我是谁?你又是谁?”朱杰颤抖了。
“好啦,提奥!你今天没去火车站接我,我并不怪你,你别再问那些奇怪的问题了!总之,见到你可真开心!”
那男人咧开嘴笑笑,靠过来想要拥抱朱杰。
朱杰推开他,“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现在是哪一年?”
那男人笑笑说“现在是1873年……”
“什么?1873年?”
朱杰不敢相信,自己穿越了,并且来到了一百多年前的法国,这太荒唐了。
他飞快的冲出房间,跑下楼。
街道上,脚下的青石板路一直伸向远方,行色匆匆的人们穿着十九世纪欧洲的典型服饰,一辆马车哒哒哒的从朱杰面前慢慢走过。
朱杰回头看着路边玻璃橱窗倒影出的自己,一张陌生的欧洲人面孔,年轻、消瘦、衣着得体。
他低下头做了一个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
片刻,朱杰抬起头,看到公寓墙壁的门牌上写着:蒙马特区勒皮克大街54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