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无极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润,面上的笑容纯净无害,怀中揣着一把小小的金算盘,举止十分有礼:“小民特此前来交纳赎金,还请太子殿下按照律条,将扣押的人放了。”
齐天佑冰冷的目光移向初二。
初二心想完了,哆哆嗦嗦道:“这位先生一早就命人抬了几大箱子黄金进来,我们都验过了,是真的金子……依照规矩……”
然而,在齐天佑的冰冷目光中国,他怯怯地收了声。
宫道上的狭路相逢,让冰冷的太子殿下周身气势愈发冷冽。邹无极面上依然保持着完美无缺的笑意,就算面对锋芒毕露的他,也能毫不避讳的直视。
“要赎人可以,不过,必须她亲自来交赎金。”齐天佑冷冷一笑,不自觉的显出傲然,“你与她是什么关系?她欠的钱,用不着一个外人来还。”
“还有这番说法?”邹无极嘴角轻轻一勾。
“本殿既然将人押下,便要负责他们的安全,不轻易交付陌生人。非她亲近之人,无权赎回。”齐天佑眸色更沉一分,“归一。”
归一听出他语气中的薄怒,知道八成是让他们赶这位公子出去:“公子,请回……”
“谁说我们没有关系的?”邹无极止住了归一,指尖下意识的拂过算盘上的金珠子,垂下细密的眼帘,一派优雅从容,“她是我未过门的娘子,你说,这关系够不够亲?我替她还这趣÷阁账,乃是天经地义的事。”
空气骤然冷了下来。
齐天佑的脚步停住,刀刻般俊美的五官,散发出威震天下的冰冷之气,一字一句,森寒无比:“好大的胆子——她的婚事,你做不得主!”
就算她现在躲着不见他,她也是当朝太子妃,是他唯一承认的妻,决不允许旁人觊觎!
“殿下何来此言?”就像是一拳打进了棉花里,邹无极轻轻一笑,是不分性别、惊心动魄的魅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也只是遵从罢了。倒是殿下,拜天拜地,却独独漏了她的父母,这样的婚礼,也能作数?”
两人却都心知肚明,大婚那天她逃了出来,按规矩来说,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算不上成婚。
外人虽然知道婚礼当天发生了意外,却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无人敢质疑。宾客们意在讨好齐天佑,根本不关心这档子事。
可邹无极偏偏就是那个助唐欣逃脱的人。他话里暗示的未成婚,一是因为盗圣没到场,二是她逃婚了。
“呵……一面之词。”齐天佑认定上次的婚礼是作数的,他牵着她的手拜了天地,她也没有任何反驳。若此人还是死缠烂打,大不了再给她一个更盛大的婚礼,洞房花烛夜,让他在殿外好生听着。
此人对她用情之深,眼皮子不眨的拿出了万两银子……她可以靠自己,可以靠别人,偏偏就是不想靠他解决问题是么?
两人的光在空中交汇,刹那间,冰冷的杀气铺散开来。
邹无极此次是受了盗圣之命,心有底气,从容之中,眸光透着些许锋利。
齐天佑压抑着薄怒,最后冷冷拂袖转身:“本殿会亲自问个究竟。”
偌大的御膳房中,唐欣干完了手头上的活计,自己搬了张小板凳儿,给白小雨择菜:“你们还真是够辛苦的,又到了早膳的时间……什么时候才换班哪?”
她准备趁换班的时间去看看,围墙边上的守卫是不是也正好换下,不然今天怕是走不出去。
“快了快了。”白小雨笑着道,“这次送过去的菜好像有效果,没被端回来,小安子,你是怎么知道殿下喜欢吃什么的?”
“嗯……”唐欣噎了一下,面色复杂,“平日里观察过呗,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各宫里做奴才的,总得看主人脸色行事,主人的喜好,那肯定是要多多注意的。”
“你竟然是东宫里当差的?”白小雨惊呼一声,“那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唐欣觉得再说下去得掉马甲了,轻咳一声:“东宫里当差的那么多人,我又不常往这儿走,你平日里记性不好,不眼熟也是正常的。”
“那倒是,我记性确实不怎么好……”白小雨傻笑,“谢谢你连夜帮我们干活儿,这里还有各宫里送来的剩菜,我捡了几盘没动过的热着,本来那才是给我们吃的……我们自己弄了点食材自己吃的事,你别外传哈。”
“知道。”唐欣起了身,麻利地用菜刀削起了土豆。
系统:削土豆的时候能不能好好用刀?要是盗圣老人家看见你把他教给你的刀法用在刨皮上,削你两顿算好的。
唐欣:安啦,天色这么早,人都还没起床呢,更别说来御膳房。再说师父已经出宫了,我别说削个土豆儿,就算在这儿偷吃山珍海味,也不会有人知道……
就在此时,安静的宫道上传来脚步声,把守在外头给她们放风的小李子脸色一白,猛地推门闯了进来:“不好了!”
唐欣差点把大半个土豆都一刀削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