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安静得只能听见两人交缠的呼吸声,唐欣环着齐天佑的手臂被他牢牢扣住,挣脱不得,只能维持着这诡异的姿势,面上一红:“没有!”
“分明是为了我。”他垂下眼帘,低低一笑,几根手指拂过缠绕着他们的细长铁丝,将其解下,“以后不许这么任性。”
他轻轻按住了她,俯身,眼眸一如既往的深邃,凌乱的黑发让他不似以往那般优雅规整,反添了一分别样的美感,被故意扯得松散的中衣,领口半遮半掩着,引人浮想联翩。
“我这不是看你迟迟不醒,怕有人暗害你……”唐欣干脆别开眼去,不受他的引诱,自言自语着,“吃了这次亏,下次我说什么都不上当。明明是好心跑一趟,却被你……”咬牙切齿。
他的笑意愈发明显:“那,继续吧。”
“哈?”她脑子一会儿没转过弯来。
“梦里未能继续的事。”
“……”三秒钟的沉默,唐欣黑了脸,有种抓起枕头往他脸上砸的冲动,“衣冠禽兽!刚醒来的正常剧情不应该是问问这是哪里吗!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从青州城一路睡过来,就一点都不奇怪为什么?”
“东宫。”他回答不假思索,似乎一睁眼就能猜出个几成,微微正了正神色,“我沉睡后,你用了太子妃的身份,说服归一将我带到皇宫安全之处。至于为何能入梦,应该和你那群巧械派的朋友有关。”
那根细细的金属丝,质感和巧械派那几个人腰上奇形怪状的东西一模一样。
“……”所以他平日里少言寡语,其实什么都知道,就是不说?唐欣心情复杂,“还有一点你没猜到,我赶到赫连家和小崔他们会合,结果看见赫连佐也躲在里面,直接带人把他抓回地牢了。”
“你的仇家?”他眸子一眯,认真起来,“清了他的同党么?要做就要做干净,不能留下后患。”
“把我当小孩儿呢……”唐欣嘴角一抽,“这种事我做的也不算少,你当我的名号是白捡的么?我故意放出消息,他以为我在皇宫,派出最后的部下刺杀我,被守株待兔的初九一股脑儿抓住。”
“刁钻手段。”他轻笑。似乎带着一丝宠溺。
“我们管这叫骚操作。”唐欣悄悄挪了挪身子,想偷溜下床,突然被他扣住了腰。瞥见男人暗沉的目光,心下不好,“你不会还想……”
刚从某个梦境中醒来,欲求不满的男人,一双黑眸静静看着她,有些忍耐不住,指尖划到了她背后的系带上。情急之下,唐欣惊呼一声,抓住他的手:“你忘了……”
他的手蓦地一僵,薄唇渐渐抿成了一条直线,视线移到她的小腹,意味不明地盯了一眼,最终哑声在她耳边道:“好好养着。”
男人利落地起身,仅着一袭白色中衣,甚至没来得及整理衣襟的褶皱,没看一眼枕边叠得整齐的外披,带着一丝匆促,便开门走了出去。
竹屋外的石桌上,赫连晴和崔子骁正捻着玉质棋子,把围棋玩成了五子棋。四个面具男直接坐在草地上,围着打扑克,见门开了,一个个见鬼似的,纷纷把脑袋转了过去,一双双眼睛盯着门后走出的男人。
“我的个乖乖……那还是禁欲系的冰块脸吗……”赫连晴指间的白玉棋子滑落草地,惊疑不定,“就这么一会儿,里面发生了什么?”
刚才,连接齐天佑和唐欣的导线突然断了,王铁柱说这是虚空破碎的征兆,证明他们的意识正在回归自己的身体。于是他们赶紧撤了出去,守在门外,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果然听见了开门声。
只见齐天佑仅着一袭中衣,衣衫不整,甚至能让人从松散的领口瞥见紧实的胸膛,薄唇抿成了一线,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推门而出的时候,只扫了他们一眼,便步履匆匆地改道,消失在了月门后。
紧接着,“咔嚓”一声,唐欣扒着门,探出半个脑袋,先是往齐天佑消失的那个方向瞟了一眼,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门外还有其他几双眼睛,面色一僵:“哎……小崔……铁柱兄,你们怎么都在?!”
“偷看什么哪?”赫连晴朝她挤眉弄眼。
“……”唐欣低着头干咳一声,想找个理由混过去。
“好了好了,别打趣人家小唐,说正事。”崔子骁用胳膊肘捅了捅她,一双轻轻眯起的桃花眼,带着几分狡黠,“这次咱们几个解决了心腹大患赫连佐,又套出了一些齐天佑的身份秘密,是不是要好好庆祝一下?”
唐欣想到他们一起制作这个奇形怪状的金属椅也是够辛苦的,点了点头:“成,京城最大的酒楼,什么酒菜茶点,喜欢什么随便点,我出银子。话说,你们把电磁炮的炮身拆下来做椅子,这一整块金属放在我们那个时代,大概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