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该死吗？”江清月问，“他做了那么多坏事，姑且抛开个人恩怨，他在秀色会所里做那种丧尽天良，把女孩子当做货品去卖甚至视人命如草芥的生意，就足够他死好几次的！”

“你把这种祸害放出去，你是他隋自牧的儿子放出去，沈世斌，你是突然圣父附体了吗？等赵瑾夏醒了，你要怎么和她交代？”

江清月在气头上，说出来还没察觉到什么，但陈暮星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

就是为了赵瑾夏。

“我将他放走，就是为了能向谨夏交代。”

果然，沈世斌如此说道。

江清月脸色微变，显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妈咪……”

繁星躲在楼梯口处，怯生生的往下看着。

“妈，你先上去陪繁星吧。”

江清月重新上楼去，下面再次剩下她和沈世斌。

陈暮星重新坐下，调整了一下情绪，抬头看他：“你知道谨夏阿姨在隋意那里都经历了些什么吗？”

她准备将一切都说出来，她想看一看，这个将隋意放走的人，在听到这些事情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沈世斌沉默着不说话。

“她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

“我知道。”沈世斌突然出声打断她，“我去过那个地下室了，那里面的一切我都看了。”

“你都看了？”陈暮星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视频里的内容，你也看了？”

“看了。”沈世斌点点头，“她的，包括你的。甚至在影音室里，你可能没有看过的她的脸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内容，我都看了。”

“她的脸……”

陈暮星下意识的想问他的脸究竟是谁动的手，但一想，现在不是窥探这些的时候。

“你都看了，你都知道她在那里面受的什么样的磨难，过的什么样的日子，你竟然还能做出将隋意放走的事？”

陈暮星诛心的问：“沈先生，你对谨夏阿姨，究竟是有多深的恨？”

恨……

沈世斌果然怔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不是，我对她从没有过恨。”

“没有？那你告诉我，放走隋意这种事除非不共戴天的仇人，谁还能做得出来？！”

“还有心中只有她的人。”沈世斌看向陈暮星说，“在那样的酷刑下她都不舍得离开隋意，你觉得她醒来之后得知隋意死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他不等陈暮星回答，自顾自的说下去，“她可能真的会疯掉，她用半辈子不仅没有换得隋意的原谅，却造成了他的死亡。”

“她会疯掉的，她甚至会随他而去。”

“她不会的……”

陈暮星想去和他辩解赵瑾夏不会这么是非不分，想说坏事做尽的人就一定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她会的。”沈世斌打断她，“你去看她的时候没有听到吗？她明明已经把我们都忘记了，可在半梦半醒间，还在叫着隋意的名字。”

“我太了解她了，她会的……”

陈暮星看着他固执的模样，知道这种争执毫无意义。

“不管她会不会，你将隋意放走已经是既定的事实，现在再来找我，又有什么意义？”

她问。

“为了清砚。”沈世斌直视着她的双眼说，“我想让你告诉清砚，这是你的意思。”

陈暮星脸色骤变——

又来了！

又来了！

一个陈晞，一个隋意。

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到头来，还要逼着她去原谅逼着她去当一个圣母。

凭什么！

“你凭什么要求我这么做？”

陈暮星脸色阴沉的问他。

“凭他因为你们那辈的恩怨，几次三番的想要我和我女儿的命吗？”

沈世斌看着她，眼中有无数情绪，却不说话。

“我做不到，请回吧。”

陈暮星下逐客令。

“你想看着清砚他兄弟残杀，母子反目吗？”

沈世斌说。

“暮暮！”

而这次，不等陈暮星回答，沈清砚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