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一声是刚刚落地，陈晞便感觉脚下如坠深渊的拉力，几乎不给她反抗的机会，猛地一下将她整个人拽落，砰的一声重重砸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绝人寰的叫声一瞬间响彻整个山谷，陈晞捂着脸疼的在地上不停翻滚，地上坚硬的石块已经完全对她造不成疼痛的伤害般，她一下一下用身体重重撞击着地面，不绝于耳的嘶吼更是一声比一声凄惨。

鲜血从指缝间不住的往外涌着，看的陈暮星一阵阵发寒。

这明显不该是仅仅摔下来会有的反应，让壮硕的男人也忍不住的上前蹲到她身边去查看，用力按住她不住翻滚的身子，强迫拿下她死死捂着脸的手来。

“嗬……”

陈暮星看到她的脸后被惊得倒抽一口冷气。

陈晞的整个右眼，完全成了一个血窟窿，像是被什么尖锐的物体所捅伤，泊泊的往外流着鲜血。

“是这个。”

男人在她落地的那处寻到一截干枝，卡在山缝之间，只留出半指长暴露在外。陈晞应该是刚巧，眼睛落在了那处。

陈暮星看着她疼到恨不能立刻去死的模样，奇异的想着，这是不是就是报应，就是天道好轮回。

她们的一切恩怨都从她装瞎开始，现在似乎也要以她真瞎结束。

“上天，果然有眼。”

陈暮星蜷缩在一旁将衣服裹在身上，满目苍凉。

“将她带走。”

随着隋意的吩咐，男人过来拉起陈暮星，“我抗你上去还是自己来？”

他难得的问讯着陈暮星的意愿。

“我自己来。”

陈暮星慢慢站起身。

离开这里，不管接下来迎接她的会是什么，她没有选择，只能迎难而上。

“陈……”

在即将抓到绳梯时，脚下突然传来阻力，她低头，看到陈晞伸出一只手来抓着她的小腿，艰难的抬起那张恐怖的脸来，嘴巴嗫嚅着一张一合间除了一个“陈”字，只有涌出的鲜血。

也不用她再张口，只看到那满脸怨毒的恨意陈暮星就知道她想说什么，无外乎让她去死的诅咒，或威胁带着她离开这里。

“啪！”

“啊……”

根本不用陈暮星说什么，隋意一脚踩在陈晞那只伸出的手臂上，光从落脚的声音就能听出是足以使小臂断裂的力道。

小腿上的抓力瞬间消失，她看着陈晞痛到眼神恍惚张着嘴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气。

“走吧。”隋意再次露出笑脸看着陈暮星，“我在路上，等你。”

陈暮星不知道他所说的路上是他也要从这里回去，还是……黄泉路。

她最后看了一眼陈晞，想说点什么，但到底还是没开口。

毕竟，如果这次注定逃不掉，她也只希望死之后她能离自己远一点。

她抓着绳梯在山顶烈烈的风中，第一次没有那么恐高的爬了上去。

男人跟在她身后上来，冲着驾驶员比了个手势，飞机再次朝前飞去。

陈暮星坐在窗前，看着隋意依旧站在原地，冲着她挥手道别，而地上的陈晞仿佛死了般一动不动。

陈暮星闭上双眼，身心俱疲的躺倒在了椅背上。

不知道飞机将会在哪停靠，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山顶上的人看着飞机越飞越远，终于停下自己挥舞的双手，带着笑意的脸以极快的速度恢复阴冷，身体转回东方，眼神在滑过郑雪掉落的地方时顿了一下，又面无表情的继续转回，席地而坐，抬头去看已经刺眼的太阳。

“已经这么高了……该来的，也该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