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起夜回来,突然发现床尾有个绿光莹莹的东西,像是萤火虫的颜色。我凑近一看,樱口圆张:“哇~~~是我的球诶!它怎么会发光啦! </p>
我来回端详着它,咬着手指。嗯……这该不会是哪位神仙不小心丢失的法器吧?已经开始现出神力了! </p>
然后抱着它,在床上滚着咯吱笑了半晌。 </p>
转天起来,我说想去看看乌昭容。 </p>
玫姨拒绝:“刚死了小孩的地方,晦气。坚决不能去!” </p>
我说出去走走。 </p>
玫姨拒绝:“昨天红柰果之事害的死了八个,中毒十几个,太乱!不能出去!” </p>
我愕然极了,不由得想起苹果:“那!那昨天与我们一起烤串的宫女,是否无恙?” </p>
玫姨说:“哎哟,这果子可是紫云阁的人当「红鸡蛋」往外送的喜礼,谁会想起一个粗使丫头啊!倒是嘉寿殿,承香殿、福德宫和临照殿都中了招。经查,果子竟是被洒上了「雪上一支蒿」的毒液。还好昨日下雨,果皮淋了雨水冲掉了不少。要不然,略尝尝的人也危险咯~” </p>
我眨眼:“大公主和大皇子如何了?” </p>
玫姨一摆手:“都逃了一劫!倒是临照殿陈修媛来宫中小住的幼妹不行了。还有李灈老鬼留在太后宫里的小儿子,那孩子耍着果子当弹珠玩,玩了一会儿就咽了气。” </p>
…… </p>
我心里戚戚,他到底没能活下来。 </p>
我抬眸:“那这最后一份送去了谁那里?” </p>
玫姨拍了下手,眉飞色舞的说:“那真是巧啊!东瀛小国「倭国」来京的两位皇子就前天被圣人安置在前庭的崇迎殿。小的那个年十一,刚好凑齐了数。这下子可好了,人家小皇子躺在床上,圣人拨了最好的太医救治,正极力安抚呢!” </p>
我龇着小牙,想着乌昭容,这明显是被“借刀杀人”了。谁会蠢到吵吵着送人家东西,再用自己送的东西去害人…… </p>
再看这毒手的指向,想必就是让皇上断子绝孙。至于其他人,只是捎带或者是连环阴谋,尚不可知。若不是皇上前度子嗣凋零,说不定也轮不到别人。 </p>
而且,整件事情更像是临时发挥,事成不成的,幕后黑手似乎并没有对此举过多在意。 </p>
就是这样随意一笔,往往才难留下线索,反而有了雁过无声之效。 </p>
我幽幽问道:“哪处中毒的人最少呀?” </p>
玫姨笑道:“咱们这啊,零蛋!” </p>
我被她的反应与神态逗乐了,突然觉得不妥,应该反过来问:“不是啊!那,哪处中毒死伤的人最多啊?” </p>
她掰着指头算了算:“咝……好似是承香殿,据说当时淑妃正管着公主背诗,就直接叫拿出去赏给宫女们了。还是几个粗使宫女,平时鲜果都没碰过,自然是稀罕的不行。即刻分着吃了,当时就栽地上四个,昨晚又抬出来三个。这种毒银针验不出,说来还是苦命人更霉头些罢了!” </p>
然后她又捂着嘴哈哈笑道:“倒是福德宫那帮泼妇遭了报,那红花嬷嬷我与她从进宫就不对付,现如今真是恶人偏有恶人磨。阿弥陀佛,死不死的也就算了,到底得让她大病一场,吃吃苦头!” </p>
我凝眸:“那就是说,承香殿中毒之事闹的声势最大,却都是无关紧要之人。” </p>
玫姨眼睛一闪:“诶,孩子!你会分析事情了,这是傻病要好了吗?” </p>
我忽闪忽闪眼睛,抓了抓后脑勺,好像今天着实没有大脑猛拐弯,想去做些怪异举动的想法。平时感觉来了,心痒的很,不跟着那股劲儿不行。 </p>
然而神清的感觉只维持了半日,午觉起来觉得空气里混着一种酸涩,直飘进了鼻子里,然后我就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p>
玫姨有些气恼,“无缘无故的哭,你想闹些什么?” </p>
阿秋不请自来,笑着对我说:“妹妹怎么又成了个泪人,要不说说怎么了?” </p>
我顾不上理他们,只一个劲儿的哭,而且越哭越伤心,这情绪来的完全没章法,我自己也搞不太懂,就是生理性的哭啊哭。 </p>
见我哭的肝胆俱裂,玫姨突然一拍手:“遭了,莫不是菟儿身体弱,被鬼上身了吧!这两日宫里死鬼冤魂这么多,绝对是了!” </p>
阿秋张大嘴:“啊?这可怎么办?要不我去把佛光寺的离念法师请来?” </p>
玫姨推着阿秋:“快去快去!” </p>
……若说我房里的灵异之物,只有一样。 </p>
我滴答着金豆儿把白宪昭的画册找了出来,平时它一直藏在一本厚书里。 </p>
当我再翻到那页她穿朝服戴凤冠的画像时,却只见一张白纸,里头的人不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