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真的,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他会做出此举,但现在,一众却笑到站不稳。 </p>
皇上拍着我的肩膀:“若是为了扔了你,用不着这么费劲。” </p>
太尉劝道:“公主莫怕,陛下带您过来,是为了处理先女相白宪昭的旧事。” </p>
我吸着鼻子:“那关我何事嘛” </p>
皇上揽着我继续往下走:“这胡嬷嬷一案是你牵的头,所以今日方才带你过来。早先耶耶为了全力处置卫国公,便由着三司将那胡嬷嬷认定为白宪昭。说白了,朕也对其身份存疑,毕竟她在甘露殿为朕备浴汤时,曾亲眼见过此人。” </p>
“突厥人此次来京,明说叫朕留这白宪昭一命,由头是她可以破获一桩突厥旧案。可朕总觉得,借口归借口,背后并没有这么简单!所以,这胡嬷嬷是本人还则罢了,任由他们带走即可。若她真的是白宪昭,那是万万不能够带走的!” </p>
我眨着眼睛:“那咱们来这里做什么?” </p>
“马上你就知道了。” </p>
又下了一二百阶,竟然落了地面。 </p>
脚下是沟沟壑壑,凹凸不平的石路。侍卫们用火折子点了灯座里的油,四下才亮堂起来。 </p>
左右环顾,就像是一处地宫,下葬帝王的地宫。 </p>
我们登上了一方大祭坛,坛有八个角,还有两个墓碑一样的巨石矗立在法坛边缘。 </p>
地上刻着看不懂的文字和符号,墓碑上也是鬼画符。 </p>
这地下太冷了,呼出的气凝结成白雾,往地面落下。一切都是这么鬼气森森,毫无生机。 </p>
我被冻得哆哆嗦嗦,无心再赏风景,印象中全是石头,哪里都是石头。 </p>
但不同颜色的东西出现了,法坛的正中央有个凹陷,数个侍卫近前,从凹洞里搬出了一个大瓮。 </p>
大瓮,陶土做的褐色大瓮。 </p>
太眼熟了,这与我肺炎那几日,冲喜用的大瓮一模一样!瓮口之宽,瓮身之大,可以塞得下一个瘦小女子。 </p>
我睁大了眼睛,隔着睫毛上的冰晶看着他们将大瓮的盖子拿开,然后拿来大锤,照准了边缘儿就砸。 </p>
噼噼啪啪,几声脆响。 </p>
大瓮碎了一半,现出两个死孩子来…… </p>
我看了一眼头就晕了。 </p>
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大的约莫四五岁,小的约莫三四岁。两个孩子头靠着头蜷缩在一起,肤为土色,不知死了多久。 </p>
太尉走近了两步端详了一阵,咝口气说:“亏得这地下极寒,保存的竟如此之好。” </p>
皇上欲要近前,被随行的太医劝阻:“陛下!年头太久,不可近观,只怕染上邪毒!” </p>
然后太医取出绢布遮住口鼻,绑妥了再拿出一副羊肚囊做的手套戴好,这才走上去摸了摸那两具尸体,而后说道:“冻得实实在在,全然是大冰坨子。也只能够在此处检验了。一旦搬回地面,定会在一刻钟内腐烂成泥。” </p>
我身有不适,心也不适:“他们是谁呀?” </p>
只闻听一句——三十六年前,白宪昭获罪之时,被处死的一对儿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