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鸠沉声道:“您可别觉得我心狠,该狠的时候纵不得。这里头有两个啊,该挨顿收拾了。”</p>
我噗嗤一笑:“你是说把别人当马骑的那个吧,还有谁?”</p>
“还有那个被骑的。”</p>
“呵呵斑鸠,真有你的。是啊,被骑那个要么过分懦弱,要么过分大度,这两点都要不得。不过,再等等,先安静观察她们能发展成什么样,再看如何处理吧。”</p>
话脱了口,我才发现我得了皇后的真传。好吧,我承认她的手段着实有可取之处。</p>
玉立微微蹙眉:“玉娘子,虽说脓疮烂到根挖才彻底,可要是它烂到骨头呢?”</p>
我浅笑:“烂骨头的可是极少数。自然了,能治的治,不好治的用力治,治不了的,交给斑鸠就好了。”</p>
几人哈哈笑了,壁青打趣道:“斑鸠是恶人,外号鬼见愁,对付个把小鬼不在话下,是不是呀斑鸠?”</p>
斑鸠一呲他的虎牙:“去你奶奶个腿儿的!”</p>
笑罢了,我放下茶杯:“行了,情况很不错。至于孩子们的学业,就每个月一考评,你们安排着。继续习练吧,我先回了。”</p>
玉立敲起小鼓集合了孩子,壁青把我送出门外:“小娘子,薛阿郎今儿一早来了信,是寄到金玉城的。”</p>
我半分自言自语:“薛莫皟啊,许久不见,在兰羌是躲舒服了。”</p>
“躲?他不是出外差了么。”</p>
“信上说了什么?”</p>
“署名叫您收的,并未拆封,您自己看吧。”</p>
“妥。”</p>
我拿来信封,面带哂笑的拆开来,但见字字句句清楚的写到,经查,我爹爹的死与换回晋王回朝有关。但其所以然,信上未表。</p>
我心里发恨,薛莫皟,你的话我还能信几分!</p>
我打马回了凡府,家中的面貌平静有序了下来。</p>
远远瞧见奶奶坐在堂屋抱着她的小孙儿,得着最大的慰藉。</p>
我没有先进屋,而是到门房找到了管家。</p>
这老管家,出生入死的跟了爹爹一辈子。</p>
“南叔,我有事问你。”</p>
“小姐,您问。”</p>
“爹爹他,可有跟西突厥有任何的关系?”</p>
南叔身子震了一下,缓缓出了一口气,陷进了回忆里:“老爷他啊,咳,其实更准确的说,是你翁翁,当年的武德王跟西突厥有那么些斩不断的关系。”</p>
“到底什么关系?”</p>
南叔紧紧闭了闭眼:“小姐啊,原本你不问,我是打算这辈子不再提此事的。”</p>
我握紧了他的手腕:“南叔,你说吧。既然我问了,这该是天意吧。”</p>
“是,是天意。”</p>
他眼含星辰,口气郑重的说道:“当年突厥七姓内乱,你翁翁身为处月部的可汗,身受阿史那部、哥舒部的围剿,战败之后带领仅有的部下逃出草原,投靠了太祖皇帝。”</p>
我双眼圆睁:“处月部?难道我是突厥人?”</p>
南叔轻轻点头:“是,你是突厥人,咱们都是突厥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