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外头嬷嬷们把李成蕴劝走了,我这才打开房门。
巧嬷嬷给我洗漱脱衣,把我搂进被窝。
我小奶般窝到她怀里,汲取着母姓的滋养。她口气乖哄:“闹什么呢?驸马说的也对,这世上的女子不都这样过的。”
我哼鼻子:“嬷嬷,说点高兴的。”
“咱们断奶吧。”
“啊?不!”
“嘿嘿,你起初不是不愿意吃么,连哄带骗好长时间呢。”
我嗲声:“那~有时候是拉不下脸,有时候是闹情绪,其实心里还是有点点想吃的。”
她轻拍我:“你总和我睡一个被窝也不是个事啊,长大了,该和驸马同宿了。”
“没长大,我要永远和嬷嬷睡。”
她摸了把我的胸脯,把我搔的咯咯笑:“你自己摸摸,最近小馒头是不是长大些了,个头也高了两指呢。”
我嘟嘴:“哼,我咋没发现,估计是鞋底子高了。”
她用最舒服的姿势搂着我,轻舒一口气:“罢了,其实仔细想想,还真没谁疼你啊。外婆舅舅再好,人家也是在苏府。夫妻更不用提了,没几个同心的。”
我被击中,含着泪:“嬷嬷知道就好,现在只有嬷嬷和我亲近了。你虽然只大我十一岁,可比娘还像娘。”
她抚着我的头:“自从进宫当差,家里的孩子就交由他婶母喂养了。而今倒觉得你更亲些,人啊,有时候也真是奇怪。睡吧,睡吧,嬷嬷在呢。”
翌日回我城南的玉宅,看了看丫头们的学业进度。
壁青与我报了金玉城的情况后,斑鸠抿着他的龅牙神秘兮兮的跟我说,那偷么聚在勺园的一堆人里,还有大皇子。
我心里一声咯噔,“大皇子?”
“是啊。小的跟踪了五日,发现每日下午酉时,晚膳后的那个空当,大皇子就从东宫的小门微服出来,仅有的两个随从中似乎一个是他的骑射师父,然后一行就绕小路往勺园去了。晋王前几日也买了只斗鹅,而今已开始泡在舒雁厅,白天斗鹅,晚上饮酒作乐,做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最妙的是驸马爷,他虽经常往那处钻,可似乎和他们不是一党。”
我捻着宫绦上的穗子,想着前几日李成蕴跟我说的话,心里隐约不安,怕是要有大事发生了。
“你可有探知他们密会在勺园何处?”
“穿过舒雁厅往北不是连着个荷池么,荷池上有个九曲亭,就在亭中。这荷池构造奇怪,水面向来是烟笼雾罩,旁人一眼望去,不细看则发现不了此所。”
“嘿~,斑鸠厉害啊,你是如何发现的?”
“嗐,还不是每次跟到荷池外,就发现几人凭空不见了。我就下水寻找,始才发现有此亭的。”
“那要撑船过去了?”
“水下有条机关暗桥。一转池边夔牛的牛角,暗桥就浮出来了。细细窄窄的,由一块块铜板制成,还能折叠。”
我抬头看了看天,和大伙吃了顿大锅饭,便带着玉立女扮男装,画了个粗眉,往勺园去了。
入了夜的勺园,依旧是车水马龙。
门口一左一右两排咨客有男有女,各个挂着营业性的笑,迎来送往。
安置好了马匹,我和玉立不叫侍应随行,只说首次光临,自行逛逛。
这时候舒雁厅灯光昏暗,另三个大厅主营围棋弹棋,行酒令,和曲坊。
按图索骥摸到荷池边,几个高大的守卫正站在夔牛处提神警醒。
我大大方方说道:“劳动几位带我去九曲亭,今夜与一众约好的。”
领头的那个眼中质疑,拱手道:“敢问阁下姓甚名谁,倒不曾听主人说有新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