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即位诏书,授传国玉玺,登临高位。最后那一下,我被辅臣按坐到龙椅上。
似乎一切都只需我木呆呆的坐着,配给我的大宦官明常侍开始宣读大赦天下的恩典。
到了这,我突然想起薛家还在大理寺押着,等待着秋决。
我脱口一句——释了薛家三郎薛莫皟吧!
左相俄然一转脸,瞪了我一眼。其他三个辅臣摇头的摇头,挤眼的挤眼,小声的告诉我,不可呀陛下。
陛下。这个词在此时轻于鸿毛。
我一身的元气撑着一副骨头架子,熬到了仪典结束。
完事了,终于完事了,卸下了千金重的冕旒冕服,只一身中衣靠着床枯坐在地,累的我双目放空。
李成蕴溜进甘露殿圣寝,一张笑脸晃在了我的眼前。
他乐滋滋坏兮兮:“陛下万安~”
我瞪他:“私底下少跟我胡沁。”
“嘿嘿,你瞧你一直站着坐着还累成这样,咱们这些人可是一直跪着,还三拜九叩呢,快瞧瞧,我的膝盖是不是紫了。”
我一翻白眼,长嗷了一声,伸着懒腰直往地上滑。他托住我的上身,诶诶诶的叫着,“这是干嘛?耍什么赖。”
“阿嘟啊,阿嘟。朕累了,快给朕捏捏肩捶捶腿吧~”
他把我扶到床上,下手来捏,捏到酸痛处好不爽快!我幽幽的说:“想当初和大长公主住那几天,就老被她这么捏着,别说,有点怀念,她人在哪儿啊?”
一旁的纹竹说:“公主,诶诶不对,陛下,大长公主关到掖庭去了,住到刘小儿那个小破院里。”
“高句丽可有表态?”
掌事说:“高氏世子想接回其母,已呈送过两封陈情文书。”
我点头:“现在御书房谁在伺候?还是陈硕和许薇莹吗?”
掌事答是。
我拄着脑袋,筹谋着今后的日子。
我说:“许薇莹乃是我舅母,不方便调用,把她换下。”
“喏。那这个缺该由谁补上?”
我又想起了冬休。我这个一身才华却半路退场下落不明的朋友,此刻我是那么需要她,想念她。
我说:“陈硕得力,侍书的差事暂时由她一个负责吧。晚一会儿让她来见我。”
掌事带着宫女们退下了,我呼口气在床上打着滚。
李成蕴坐在床头悠悠的说:“哟,看样子咱们这位小皇帝有自己的想法啊。”
我盯着他:“左相跟你说了啥?”
他躺过来道:“阿耶说……叫我好好襄助于你,我乃第五大辅臣。”
我俩笑了一回,我抓紧了他的衣袖,李成蕴,也许现在,正是我们实现理想的时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