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碧如洗,万里无云。阳光灿烂且明媚,正从密密的松针的缝隙间射下来,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束,把飘荡着轻纱般淡淡雾气的林荫照得通亮。
此时此刻,在鹤羽家一座小小的别院之中,正不断地响起乒乒乓乓的声音。约莫五六丈高的围墙之下,一个青年,赤裸着上身,正不断地挥动着自己那威能恐怖的拳锋。
阳光拂照之下,黑白两色交织的火苗在这别院之中不断地窜动着,仿佛跳跃的精灵,灵动而不凡。
这是白夜来到鹤羽家的第三天了。这三天里,除却正常的修炼之外,他一有时间,便会钻研二代留给他的“乱锤”锻造之法。
二代杀帝的出现,对于他而言,已经是他往生觉醒以来遇见的最大福音了。对于修行之路,他自觉醒以来都未曾有过太大的迷茫,但是墨夜雪,却成了他最大的牵挂。
一直以来,白夜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拯救这个对自己而言最为重要的人。罗刹道篇章允许他进入,而他又从中得到“器”这个提示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
而二代杀帝一道残念的出现,更是他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这件事情,在令他震惊的同时,又使得他欣喜若狂。
鹤羽家,其实不失为一个好去处。这里有好的环境,尤其是对于炼器和炼丹而言,这里不仅设施齐全,而且想要讨教一番的话,也是大有人在。
虽然在白夜看来他们的实力通通不怎么样,但是偶尔,也是有一些人比较出彩的。而且,在鹤羽家还可以听到一些情报,这可比去百书楼要合算的多。
现在他正在锤炼的金属,名为黑墨石。这种炼器材料,算不得稀有,却是低阶炼器师最为反感的材料之一。
它的熔点极高,极其特殊,非寻常力量,或者说是寻常火焰可以加热,而且就算将其熔化,想要锻打,再重铸成形,也是基本不可能的。
尤其是对于六阶炼器师以下的炼器师们而言,这正是一个难题,一个他们费力不讨好的难题。因为黑墨石目前已知的功效,都可以用其他好锻打的材料代替。
而这些材料的功效,自然是可以同这黑墨石相当,乃至于是超越了黑墨石的。但是即便如此,它还是有另外一个功效的,那就是充当炼器师们平时锻炼和测试力量的工具。
白夜的想法也正是如此。只不过,相对于别的初学者而言,这黑墨石倒是真的适合他。以他的体质,这黑墨石正好可以经受的住他的锤炼。
因此,哪怕是黎明将过,清晨刚刚降临,白夜也开始自己最新一天的修炼了。
现在的他,身上挂满了因不断出拳而产生的汗珠,那汗珠在他身躯上肌肉的缝隙之间流淌而下,远远望去,颇有一种震撼人心之感。
而白夜自己,则是在不断挥出的拳头之中领悟着二代杀帝留给他的,奇异的锻造之术——乱锤。
在那不断锤打锻造的过程之中,他的拳锋就仿佛化作了一柄绝世之锤,一共两柄,它们沿着某种奇异的轨迹,不断地落下,又不断地抬起,将他肉身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
每一拳的起落,都是一次锻打。这就仿佛是某种深刻玄奥而又古老的规则,虽然以他现在的修为境界根本无从得见,但是他现在可是正在遵循着这种规则去行自己的锻造之术。
…………
“白夜兄弟,可否方便,一同用个餐。”
正当白夜再度出拳之际,一道略微清冷却很温润的声音响起。而这个声音,对于在鹤羽家已经住了一些日子的他来说,已经是无比熟悉的了。
火势燎天的黑白妖焰之中,那正在练习锻打不断出拳的青年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他松开了自己紧握着的双手,一边用手抹去额头上以及脸上的汗水,一边又转过身,看向这声音的主人。
而在一旁伫立着等待着他,正是鹤羽家的少族长——鹤羽杜青。此刻的他仍旧是那一袭黑衣,白夜看向他时,他正饶有兴趣地看向白夜身上缭绕的火焰。
“白夜兄弟,也很喜欢炼器一道吗?”
坐在这小别院的凉亭之中,看着正在拿着一块白布擦汗的白夜,鹤羽杜青终于还是忍不住想要将自己隐藏在心中的问题问出来。
“不,我只不过是对这一道很有兴趣,并不打算去以此为主业,也不打算太过于深修。”
白夜笑了笑,他看得出来,这鹤羽晨伽的哥哥,好像对他抱有什么疑问一样。
如此的话,他倒也希望鹤羽杜青可以直接将话跟他挑明了说,说实话,他这个人还是不喜欢在有些时候说些不明不白的话的。
“好吧,我也就不妨直说了,我对白兄弟你的火焰很感兴趣。如果你方便的话,可否告知我,此火是在何处寻得的?”
而对于他的问题,白夜却是摇了摇头。
“这火焰,你可能是寻不到了,实话说,我有这火,也是因为曾经有过一次机缘。我幼年时,曾因追击狼群落入一个无名洞窟之中。”
“那洞窟里,别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残破的羊皮卷,以及一具枯骨。”
“当我因好奇拿起羊皮卷时,那枯骨便生得了我这如今的火焰,化为飞灰,而那火焰,也是窜进了我的身体之中,与我共存。”
一语话毕,白夜伸出自己的手指,一缕微弱的樊离妖火自他的指尖微微浮动着,在这一刻,仿若一个跃动的精灵一样展现在鹤羽杜青的眼前。
而一边说着,白夜还真的是取出了一个羊皮卷,当在鹤羽杜青的面前。而后者见白夜如此,便将这羊皮卷从桌子之上拿起来,认真的端详。
然而片刻之后,他的脑门上就生出了细密的汗珠。这羊皮卷,他看不懂……这上面满是奇奇怪怪的符文,看起来似乎深奥的很,但是端详之间,他又能看懂这其中的些许意思。
“这……”
鹤羽杜青抬起手,轻轻地抹了抹头上流下来的汗水。他看了看白夜,又看了看羊皮卷,最终微微叹了口气。
“怎么了吗,这其中,是否有着什么问题?”
白夜亦是开口,心中对此感到十分有趣。鹤羽杜青可能不知道这羊皮卷是什么东西,可是他白夜这个始作俑者可是清楚的很。
这只是一张普通的羊皮卷,最多最多,就是年代久远一点,至于这其中记载着的一些东西,则完全是他在一念间用神识悄悄刻印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