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云涛自天穹之中翻涌不止,使得一层比原来更加阴翳的阴翳将这城中世界笼罩起来。天地之间,狂风渐起,仿佛要将一切拂临,仿佛要将一切席卷。
然而任凭这风吹拂,却吹不散天穹之中造成阴翳的云烟,也吹不散那片已经被毁灭的花海中两个青年之间的敌意。
“我不管你是谁,但是你似乎是想要挡住我的去路。所以今天你可能得死在这儿。”
站立在花海废土中央的青年开口,强盛的猩红之芒自他的左目之中亮起,展露出无比恐怖杀机。
狂风吹过,带的他那白色的瀑布长发凌空乱舞,远远望去,就犹如降临人间的神祗。只不过,是杀神。
在他的对面,那个金发青年却是与他对视着,面色冷漠,眼神怪异。而白夜凭借自己察言观色的能力,一眼就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一个意思——他想挑事。
“阁下何出此言呢?我若没有想要挡路的意思你又当如何?”
两个人稍微对视了有一段时间,那冷漠的金发青年也是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心中有疑惑,不相信对方可以轻易地看透他内心的想法。
可他又哪里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算是活了千亿年的老怪物,察言观色的能力堪称和那岁月一样恐怖,他在这个人的眼前摆什么心灵伪装,那不是找抽吗。
“你要是没有挑事的意思,那就滚。”
“你………”
白夜抬头,凝视着眼前这个周身缭绕着丝丝电芒的金发青年,左目猩红,强烈的杀机被他吞吐在他的眼眸之中。
他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个人的气息,他似曾相识,就仿佛是在哪里见过一样。而这种感觉相当的强烈,他相信他的判断不会错。
而那金发青年却是有些语塞,显然,他被白夜的话呛到了。这个时代,人族昌盛,故而人族的交流方式也是广为流传。
就比如现在的修士们互相之间讲起话来,那就是各种词汇,各种虚伪,各种阿谀奉承。除非是面对可以推心置腹的人,否则的话,那就是还是说起话来三分真,七分假。
但是白夜不会,本质上他还是属于洪荒那个纪元的人。而那个时代们的修士讲话,不论是巫族还是妖族,都无比的直白。
但是那个时代的话语放到现在的修行界的话,尤其是骂人的时候,那就可以造成现在的效果了,白夜面前,那个青年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在心里恐怕早已经有了恼怒之意。
所以他选择了以实际行动来宣泄,天穹之上,几乎是在他抬手的一瞬间就雷声隆隆,沉闷而慑人,无端地给人一种极致的压迫感。
而白夜,自然也是从中体会到了这种感觉。只不过,他没有像在此地周围的其他修士那样抬头望天,他的选择是默默的站在原地,感受那来自穹宇的恐怖敌意。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额头、手臂以及后辈的位置上,显现出了一副从没有显现过的纹印,它闪耀着银色的光芒,纹理之中透出古老和寂灭的气息。
只不过这东西并不是白夜自己的力量凝结而成,而他自己在感受到的那一刹那,也是瞬间暴怒。只不过这愤怒是针对头顶上那片天的,因为他从这纹印之中,感受到了天的气息。
“轰隆隆——”
万千道银色的雷电于天穹之中轰然涌现,它们纠缠、凝结、融合……最终出现在白夜的视线之中的,则是一条有如参天巨树一样粗的银色雷柱。
它带着毁灭一切的雷电气息,狂暴、凌厉、盛气凌人,以不可阻挡之势朝着那个站立在花海废土之间的白发青年轰然镇压而去。
与此同时,它的降临,几乎是引动了整个城中世界的震动。所有的修士都不由得为它所吸引,这一刻没有人猜测这是什么异宝降世什么的。
他们全部都能这雷电之中感受的到,那其中蕴含着的,是一种愤怒的毁灭意志。至于毁灭的对象,他们就不得而得知了。
而在那座各大道统大人物云集的宫殿之中,那城中世界的异变更是看呆了众人。说实话,以他们的阅历见解,恐怕就只有天劫这一个词汇可以用来解释眼前的场景了。
但是亚兰遗迹试炼会允许渡劫期的修士进入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背后有宗门的试炼者,都会遵照诸道统设下的规定行事,只准门中合体期中阶以下的弟子进入。
而那些散修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就是有那个心,也得有渡劫修士敢于去帮他们。而能够自己修至渡劫期的修士,有哪一个还会冒着得罪他们这些道统的风险去行事,如果有,那就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可是此刻,那震惊众大佬的异变,好像也只有这么一个说法可以解释的通了。而众修士中,也只有一个老人以及他身后的门徒表现得淡定自若。
“久闻王庭盛名,还请雷老为我等解答,这异象之中暗藏的玄机。”
一个中年人窥见了这情景,自然心中了然,虽说他们之中也有渡劫修士,但是大家现在的感觉都是一样。
唯有人家雷暴王庭这边与众不同,在加上这一超级道统专修雷法,如此一来,他们这一帮人,可都是将其视之为权威存在了。
而听了那个中年人的话,整个大殿之内,顿时又是一阵恳求之声。
“好,承蒙诸位道友看中,那老头子我,就给你们讲讲。”
由于经受不住如风暴席卷而来的阿谀奉承之音,那老人思虑片刻,终于还是决定开口。于是整个大殿之中自然又是一阵阿谀奉承之音。
“你们可曾注意到那青年身上的银色纹印?”老人开口,径直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这一点我们自然有注意到。”
“这一点我们不曾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