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不断地进化……吾辈应攀登那无人企及过的巅峰,俯瞰那卑微的众生。低等种族的朋友们,吾辈可以为他们而战。”
…………
“吾辈妖修,无惧生死,无惧强敌……为了初生后辈的希望,亦可破釜沉舟。所谓背水一战,不过家常便饭尔。”
“区区祖巫,吾辈有何惧之……”
“只要吾辈存于洪荒一天,妖族便可与洪荒同寿。”
“战!
…………
一道道熟悉的声响自白夜的耳边响起,让白夜整个人都为之沸腾。这个声音白夜是熟悉的,毕竟他有过一段奇异的经历,曾化身为一株野草,随那个人征战四方。
他本只为看客,那个人却是将他当做了生死与共的同伴。哪怕洪荒是一个纯真之中带有残酷杀伐的年代,那个人当初的举动在很多人看来也依旧很是痴傻。
以一株草为兵,这个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在当时,有许许多多的大人物拈花沾叶皆可为兵为法,恐怖无比。
可是樊离身为妖族的神明,他所做出来的事却不仅仅是以一株草为兵。将那株普普通通的野草炼化为道兵的同时,他甚至还将那一株草当做了真正的朋友。
这是为许多洪荒时的生灵所共同知晓的,也是为那个人诸多敌人所耻笑的。毕竟樊离走的是一条由平凡通向不凡的修行之路,而只是那个时候的他还远远没有白夜与其于邙山初见时的那份威势。
当然,千千万万个敌人在为自己的耻笑之声付出生命的代价以后,剩下的一些人也知道了……一株草成为了樊离的禁忌。
一路走来,樊离凭借自己的实力还有不可忽视的恐怖战绩向所有人证明了他的意志。而他赢得的却不仅仅只有敌人的闻风丧胆和凝重对待,还有整个妖族奉若无上者一样的尊敬。
…………
这是白夜在不断地厮杀之中自樊离遗留之音中回忆起的东西,那是一段堪称传奇的记忆,尽管亦真亦幻,他却从未封存过,并且于此刻选择了无条件的相信。
也许他曾为那株草,曾为那株草所化的锋矛……但是现在,他就是樊离,放眼漫漫时间长河,这个纪元唯一的樊离。
那个人曾以他为友,以他为至亲。他曾经创立了不可磨灭的辉煌,用自己的拼命搏杀让“樊离”这个名字染上了仿若神明一样耀眼的光辉。
而现在,他好像也成为了那个人了。
他拥有了那份蕴含着不屈与隐忍的滚烫血液,每一次对敌之时都可以感受到那滚烫的液体在他的身躯之中流动,甚至是沸腾。
短短十载左右的时间,他所承袭的仅仅是那份潜力无限的恐怖血脉吗?白夜现在认为事实并不是这样。
一路走来,他在荒界、在北境、在大炎……在苗疆。他见证了许多,也于不知不觉之中承袭了樊离的一切,从血脉到意志,无一纰漏。
樊离之血不像是妖族的其他血脉,妖族其他种族的血脉,它们在传承的过程之中是会始终保持着一些固定的东西的。就比如妖族本体上的一些特征。
而之所以说樊离之血不同于妖族的其他血脉,这其中的原因,本体特征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很多的问题。
虽然白夜最初得到樊离血脉之时只是拥有了三滴源血,但是只是在短短十年间,它却是已经在白夜的身躯之中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大变化。
最开始的时候白夜在修行的时候身上还会体现出樊离原本的特征,比如那上身为人下体为兽的特点,比如那绯红十二翼……而到了现如今,却是根本从白夜的身上看不出来这些特征了。
十年间,白夜已经经历了无数次异常凶险的生死危机。在每一次危机发生之际,他都可以凭借自己强大而又坚毅的意志挺过去。
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每一次,樊离之血、杀帝之法……这些东西,皆是他最硬的底牌。而在这些底牌之中,唯有樊离法的最为多变,最为看似潜力无限。
诚然,这血脉很多变,多变到每一次白夜经历生死危机的时候,这血脉都或多或少地要蜕变上一次。可是对于白夜而言,这恰恰是最适合他的东西,是大机缘。
也许妖神樊离与杀帝一脉真的如他所见的那样,相互之间都或多或少地拥有一些不可轻易琢磨的透的因果。
但是对于白夜而言,这因果到底存不存在已经不重要了,毕竟他已经见证过了一次,并且联系种种实际,已经相信了自己看见的、所见证过的东西。
既然已经选择了相信了,白夜便也就不再从自己的心里产生过任何的怀疑。在这样的一种相信之中,他的血脉之力仍然还在不断地蜕变着。
而愈加地蜕变,白夜对这血脉的理解便会愈加地深刻。而愈加深刻,他便愈加地能够认识到自己血脉与其他妖修传承血脉的不同。
每一个妖族从出生到死亡都会有一个成长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之中,他们血脉之中流传着的东西会不断地赋予他们力量,引领着他们,走向一条指明了方向的路途。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可以算得上是妖族人修行的开始。这天地无极浩渺,生灵何其之多……这样浩大的开局,就注定没有生灵可以走出与别的生灵完全重合的道路。
而每一个妖族人几乎都是有着祖辈存在的,他们传承的也是他们的祖血,平日里施展的也是他们的祖法。
他们可以在修行之中开创一些东西,但是更多的时候却是传承着一些东西。那些东西是随着血脉传承下来的,几乎注定了无法更改,除非有极特殊的条件存在,否则一切都应该是已成定局。
可是身为漫长岁月长河之中涌现而出的第二只樊离,白夜能够感受地到的,则完全是自身血脉的可怕还有它与普通妖族血脉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