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意外的话,他留给杀帝一脉的源血,就是他于现世唯一的传承。至少在白夜还没有获得完全的进化以前,樊离的气息会一直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存在。
平常的时候,白夜就算去征战厮杀也不会显现。但是此刻,当白夜经历了无数场战斗乃至于是数不清的厮杀以后,白夜便已经凭借着这些为资本,强势地将这血脉中目前已经开发出来的东西演化到了极致。
这一刻白夜的血甚至是已经运行至同樊离妖火一样地温度,这在白夜这十多年以来的修行史是堪称史无前例的。
而伴随着这样的变化产生,白夜也是继再度演化出樊离之影以后,再度释放出了独属于那个人的气息。
只是同十年前渡往生觉醒之劫不一样的是,现如今的白夜也是已经发生改变的人了,现在的他要远远比以前更加强大的多。
杀帝一脉的积累本就恐怖无比,因为白夜的存在,经历了无数次细微的以及明显的蜕变以后,杀帝一脉的积累,还有樊离一生的底蕴……它们二者,完美地结合起来了。
而现在的典狱长所感受到的气息就源自于这种刚刚自白夜体内衍生的力量,同以前那些时候相比,这力量要更加强横的多,也更加纯粹的多。
“噗嗤——”
咚咚的心跳声遒劲有力,震慑着整个一片天与地。而那典狱长,却因为他自己那持续了短暂一瞬的呆滞而吃了一个大亏。
虽然他只损失了仅一息不到的时间,但是在这一段时间里,白夜手中的焚情已经划遍了他的身躯。
此时此刻,在那典狱长的身躯之上,赫然已经满是血色的光纹。同以前白夜施展杀帝法时不同,这一次,附着在那典狱长的身躯之上的所有光纹赫然都不带有一丝一毫的复杂。
什么玄奥难解,什么繁杂不凡……这些特质,通通都在这些光纹之上看不出来。而在这些光纹之上可以被看出来的,其实也就只有一个古朴和荒凉而已。
可是就是这样的古朴还有荒凉,对于典狱长却无比的恐怖。那些光纹,表面上来看的确是光纹,可是只有他还有白夜知道,那是遍布在典狱长身躯之上的伤口。
毕竟这一次白夜所爆发出的力量同往日不同,这是新生樊离之血潜能的爆发,也是他底蕴的显露。樊离的气息,白夜其实从一开始进入厮杀之中便已经开始显露了。
但是刚一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取得什么太过于有效的成果。白夜本以为典狱长已经是作为一个特殊的个体存在着的生灵了,所以并未多想。
可是经历了无数次的厮杀以后,白夜才算是逐渐地体悟到了一个事实,那便是典狱长吸噬了无尽生灵的生机,而那些生灵之中,却是也必然存在着妖族。
在典狱长到来之前,白夜也曾无数次地在那十天的时间里聚精会神地观摩过那具干尸为他提供的一切线索。
在那段时间里,无论是昔日的言语,还是承载着过往记忆的光幕,以及一些其他的别的什么东西……白夜可全部都是消化地彻彻底底的。而由此,白夜也发现了一个对于典狱长而言极为不利的事实。
而这个事实其实有关于他那邪术的。
关于典狱长赖以为生的邪术,有一个特别重要的环节是不可忽视的。那便是他对他所劫掠的生机的吸收以及炼化……这门法,本来在典狱长初自实施的时候还是没有纰漏的。
但是随着时间久了,他便也忽略了炼化这个问题。毕竟他的生存是需要无尽的生机去支撑的,但是他所能做的和必须做的就只有不停地去掠夺。
在这个犹如地狱一样的地方,生机以及一切其他有利于生灵生存的东西就是最为奢侈的。每当这里有生灵灭亡,就意味着这里的生灵少了一个。
这里终究还是放逐之地,除却天道的意志主动将一些生灵放逐进来以来,想要通过别的途径让一些生灵进入那近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最初的时候,哪怕典狱长修炼邪术天道的意志没有去管他,那他也是有一段时间是处于自生自灭的状态之中的。很长的一段期间里,他甚至要依靠沉眠来减少生机的消磨。
也就是近来,这放逐之地真正的主宰者——天道意志,它很突然地不断地抓一些生灵放入这个让一切生灵都生不如死的地方,这倒是让典狱长没来由于疯狂之中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这对于他来说倒是完全就是一顿饕餮盛宴,而在这个生存与享受的过程之中,他反而还迷失了。从进入到逐渐迷失的这样一个状态开始,他掠夺来的生机,他开始不再好好地消磨炼化。
毕竟在这里没有什么人可以威胁到他的统治……除非是天道的意志亲自站出来,否则对于典狱长而言,他就拥有绝对的统治权。
而自他开始不再好好炼化那些生机的时候,他的力量与本质便不再纯粹。可以说现在在他的身躯之中所流淌着的,已经完全不再仅仅是纯粹的邪术之血了。
那是本质愈加斑杂的血液,是蕴含了无数生灵传承特质的血液,简而言之的话,在白夜看来那就是一种废血。
对于白夜而言,哪怕典狱长的身躯里蕴含着一丝有关于妖族的血脉,那都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但是随着他不断品味这场让他举步维艰的厮杀,他所发现的事实却是,典狱长的身躯之中拥有着众多妖族血脉的气息。
…………
“你刚才说,你是皓月?”
镰斩典狱长以后,白夜的嘴角之上挂上了一抹纯粹的微笑。他的重瞳之中开始浮现出一缕缕紫邃猩红的光辉……这一刻,白夜望着脸色苍白了许多的典狱长,他突然有些明白自己到底该如何去战胜这个生灵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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