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者的真实实力只是合体期巅峰,不过他的确有一些特殊的秘法。正是因为那些秘法,他才能够让自己拥有媲美渡劫期的恐怖实力……而这,已经足够可怕了。
要知道合体期修士和渡劫期修士之间的差别根本就是天壤之别,而这老者有办法将这道看似难以逾越的鸿沟一跨而过,已经足以证明他的本事了。
而此刻,他只是轻轻地抬起自己的一只手再动了动手指,便已经有无数的符文自他的指尖衍生而出。他的手指于此刻散发着点点洁白的微芒……那微芒,无比锐利。
他现在看起来完完全全就好像是一把已经出鞘的绝世之剑一样,那微芒便是他的剑锋。而他此刻手指的方向便是剑锋之所指
,便是敌人之所在。
不过现在他的敌人可不是一个活生生的生灵,而是一座城,一座死城,一座诡异万分的死城。那城中有一种可怕的力量,顾鸿已经感应到了它的存在。
那种力量给他的感觉,就仿佛是它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通通都吞噬、通通都炼化、都让其彻底腐朽一样。而这自然是一种邪恶的力量,因为有它的存在,平凡生灵无法靠近这座城。
寒夜是一个国家,它总是要继续存在下去的。就算有朝一日它不在了,那也只是代表着王朝更替,是世间最为正常的事情。到时候只要那群人还是那群人,又与原来有什么不同。
剑庐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不过既然这个李白衣现在表现的样子还是为了这个国家着想
,那他们也愿意出手一次。而现在,这个老者出手也只是为了履行这个承诺。
此时此刻,他剑指死城。
此时此刻,这城亦在指着他。
他们针锋相对,锐利的剑意和可怕的死寂之力,在疯狂地对碰着。无声无息地,这老者与这座城之间,已经唯余一片死寂。不过风雪之声依旧,很是呼啸,很是狂乱。
“给我破!”
很突兀地,那老者突然便怒吼了一句。而与此同时他亦变幻了一下自己的手印,然后朝着那座城怒目而向。这一刻的他就像是在凝视着某种不净的东西一样。
他那双眼看起来并不浑浊,而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清澈……而那些人也明白,这是一种浩然正气,用百书楼那群儒修的话来说,就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
这是一种博大的胸襟,是现在这个时代许多修士所不曾拥有的东西,而走上这种修行之路的人,一般的时候,虽然可能不会是绝世的强者,但是一定也弱不了。
而在这个时候,那座死气沉沉的、犹如废墟一样的破败城池,亦是发散出了一种森森的幽幽绿芒。那绿芒同样也是可怕的很,只不过它现在看上去还是太弱。
毕竟,作为它之本源力量的可怖阵法已经彻底消失了,陨灭在了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战斗之中。它现在只是残留的力量,在这老者面前只能算是不成气候的东西。
若是那阵法健全,那么这老者可能会拿出自己九成乃至于是十成的实力来应对这种力量。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如果,一切的如果都只是妄想。
讲一句实话,若当初的白夜没有施展自己的重瞳法,没有将那三个家伙拉入到血苍穹世界之中去,那么这座城,其实也早该不复存在了……现在,它还能够是一片废墟。
不过很快,这座死寂的废城也不能够维持现在的样子了。李白衣的选择终究还是正确的,虽然整个荒界的大势都是乱世将至,但是现如今的寒夜百废待兴。
寒夜的一切,其实都在等待着复苏。
寒夜是一个国家,这个国家之中有修为强大的修士,也有只能算是蝼蚁的平民。但是寒夜却也正是因为拥有他们,才能够被称之为寒夜帝国。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生民如水,君则如舟。
这是十六字真言,亦是绝对正确的治国之道。古往今来,这天下治国安邦的道路有无数条,可是嘉陵帝偏偏就选择了一条错误的路。苛政猛于虎……他的手段更甚于此。
李白衣并不想要做一个那样的人,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够将自己选择的路贯彻到底。他有时候也会很迷茫,不知道前路在何方。
然而不出一时三刻,那老者却是直接便放下了他的手。当他的手放下去的那一刻,众人看着眼前的城池,却是顿时打心底有了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诚然,那断壁残垣依旧是那断壁残垣,那城池也是一如既往地破败。但是相比于不久之前,它看上去已经没有了那种万分死寂的可怖之感。
换言之,就是这座城好像已经完完全全地恢复正常了。它现在的确也是一座死城,却是已经可以为那些平凡的生灵所更改,可以被人从百废待兴之中拯救。
“谢谢前辈,谢谢前辈!”
场面依旧平静,静的出奇。但是李白衣在这一刻却是不住地对着那老人连连行礼,而那老人也很是欣慰,因为他从这个年轻人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炽热的泪花。
这不由得让他叹了一口气,因为这个时候他那颗古井不波的心,也是终于有了一些波动了。那种波动的感觉,十分久违……他已经有许久没有感受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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