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非化凡境修士,也即将不是临天境修士。对于很多事情,她都能够凭借自己的认知以及眼睛去判断出真相。正如她当时同小白谈心,说出的那些话一样,白夜并不简单。
在她无比愤怒的时候,白夜心中的怒气并不比她少多少,甚至在某些时候还要远远的超过她。不过失忆以后的白夜,在自身战力的发挥程度上的确是无比的吃亏。
他明明拥有着无比可怕的力量,明明拥有着足以让这个世界九成以上的修士都能够为之疯狂的神通传承。但是他所拥有的一切,在这个时候,却是通通都不能展示出来。
不过,纵然只是凭借一具肉身,凭借着那近乎完全是源自于本能的体术搏杀,还有偶尔才会想起来,并且展露一次的清风真意,此刻的白夜也已经渡过万千杀伐来到了对手面前。
“你,你这家伙……”
“垃圾,肮脏的臭虫!”
……
此刻的纳兰沫沫已经有了力竭之势,但是她仍然在对着白夜怒吼着。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也许是因为过于愤怒的缘故,不过此刻的她,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的歇斯底里了。
她这些年来修成的那些神通,此刻正不断地被她推演着。而她的周身更是有着源源不断的仙气弥漫着,若是寻常之人与她对阵,恐怕还真会以为她拥有无穷无尽的可怕力量。
可是事实上,她能够自那种极其不成熟的战斗方式挺到现在,完全只是因为,她的那位长辈给她的好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比如那些丹药,无论是治疗伤势还是恢复力量。
对于这些种类的丹药,她从头至尾都是全应有尽有的。而除了丹药之外,她的长辈更是给予了她诸多保命的杀伐手段,这其中不乏极其难以炼制的仙符,极其难以刻画的杀阵。
然而现在,这种东西在她的手上却是早就已经寥寥无几。她并非是没有使用,而恰恰是全部都用在了白夜身上,而白夜也一度被她的恐怖攻势打成重伤。
可纵然是这样,白夜也始终都在前行。无论前面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他都在前行着。一步接着一步,他看上去虽然是在缓缓而行,但是他行的稳,走的正。
然而纳兰沫沫不单单是处于力竭的边缘之中,她更是处于心境崩溃的边缘之中。说实在的,她其实就是一株温室生长的花朵,在寻常时,不会有人同她计较,她自然能过的快意。
但是此刻,她可没有在大荒世界之中,她所身在的地方,被大荒世界的人称为殇久,被白夜称之为墨,是一处大家公认的大秘境。在这里,生死只能由命,或者是由自身实力。
在修士的世界里,实力不够始终都是不可饶恕的原罪。其实纳兰沫沫的长辈,也是铁了心的要磨砺她一番,想要让她脱胎换骨,成为一个拥有正常心境的修士。
他原本只是将这殇久秘境开启当成是一次机会,却不曾想过,他这后辈在这秘境世界之中会遇到怎样的人。也不曾想过,他这后辈本身又是个怎样的人,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你,你不要过来!”
眼看着那个白发青年坚定不移的向着自己走来,看到那个白发青年颇为摇晃的身姿,纳兰沫沫在恍惚之间却是觉得,此刻正向着自己走过来的这个家伙其实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人。
现如今的白夜,浑身上下皆已经被形态似水的血液浸染侵蚀,虽然他的身躯之上至今仍旧有数不胜数的伤口尚且没有愈合,但是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血液气息,却是骗不了人的。
在别人看来,此刻的白夜可能就是有些过于凄惨,有些过于可怕。可是只有纳兰沫沫才能知道,此刻的白夜到底有多么可怕。因为让白夜变成这副样子的人,就正是她了。
若非是因为她的一次次攻伐,白夜又岂会变成这副样子?然而在纳兰沫沫看来,寻常修士若是遇此攻势,就算不死,恐怕也要丢掉半条命了。可白夜在经历了这些后,依旧可怖。
他终究还是屹立着,自身的气息明明已经极为混乱,也极为虚弱。可他浑身上下就是在散发着那种无法言喻的可怕力量,那是好像是仙气,又仿佛是源自地狱的煞气。
“眼前这个人,他究竟是人,还是鬼?”
这是纳兰沫沫最后一个念头的一部分,至于剩下的一部分,则是想抹杀白夜的执念。事实上,就在她心生这最后一个想法的时候,白夜的手臂便已经如一柄长剑一样贯穿一切。
一道道气流在白夜的手臂之上流转着,它们散发着森白的黯淡光辉,看上去是极其的不起眼。可是对于纳兰沫沫来说,这就是世间最为恐怖的东西,因为它断绝了她的一切生机。
其实也不单单是生机,即便是生机完全泯灭之后,她因为那力量摧残,所剩无几的灵魂也被那力量在顷刻之间给彻底的摧毁了。而于此刻,有关于她的一切也都在化为灰烬。
从一具完整的躯体,到飘飞的灰烬,再化为渺小的尘埃……这样一个模样上还说的过去,但是心地有如蛇蝎一样恶毒的女子,终究就这样陨落了。然而,就在纳兰沫沫彻底陨落的时候,她所遗留的空间戒指却是猛然炸开。
“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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