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只是洪荒这一个纪元,就有几个千亿年之久。还有末法,这个纪元也已经存在许久了。而在这漫漫岁月长河之中,白夜和墨夜雪的故事或许还真算不得有多么感人。
可它实实在在的影响到了相柳苏黎,直到这一刻,相柳苏黎才以一种无比清晰的视角看清自己。说实在的,她的心里已经衍生了一种负罪感。
说实在的,在见证过白夜这样一段过往之后,她对于白夜的印象已经有了莫大的变动。如果说以前的她对于白夜的印象无比简单,那么现在在她的心里,白夜的形象就要更丰满。
墨承和墨卿、墨承和楼兰语,墨承和墨夜雪。严格来说,相柳苏黎在整个过程之中所见证到的故事要是细分一下的话,应该是可以分化出三段不同的故事的。
如果说,她多多少少还能在相柳一族的某些族人身上看到和墨卿那般相似的影子,那么像楼兰语这样的授业恩师,她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的。
还有墨夜雪,在相柳苏黎看来,这样的女子始终都应该存在于众多生灵的幻想和理想之中。她从没有想过,终有一天,她会以这样的方式见证到这样的女子。
说实在的,她其实很羡慕墨夜雪,羡慕墨夜雪能够拥有这样一段轰轰烈烈的姻缘。那种不顾一切,只愿飞蛾扑火的爱,实在是太过于炽烈了,莫说是白夜,她又何尝不会被感动。
而在羡慕的同时,她又会感觉自己对不起墨夜雪。她觉得无论那个女子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自己似乎都不应该对白夜产生感情,这实在是一种罪过,而且是莫大的罪过。
这就是她的负罪感,而且在产生负罪感的同时,她又感觉很无奈。感情,始终都是这世间最为让人无法琢磨的存在之一,正是因为无法理解它、控制它,很多修士才选择遗忘。
可感情,又岂是说遗忘就能够遗忘的。最起码相柳苏黎忘不了这份因白夜而生的感情,而这也是她那份负罪感的根源,也是她会感到痛苦的根源。
“她……叫什么名字啊。”
“她?”
“那个与你同生共死的人。”
“墨夜雪。”
“墨夜雪……”
相柳苏黎沉寂许久,白夜也再没有为她推演自己的过往让她去见证和感受。而在沉寂许久之后,相柳苏黎还是问出了她想要问出的问题,不过相比于她的忐忑,白夜始终很平静。
“那一世,我名墨承。”
“墨卿,楼兰语,墨夜雪。”
“她们,是我那一世最重要的人。”
……
在得到了白夜的答案之后,相柳苏黎便再度陷入到沉寂之中了。而伴随着时间的推移,白夜在一段时间过去之后,也是选择了再度开口。他在向相柳苏黎解释,让她明白那过往。
而伴随着白夜的叙说,相柳苏黎也觉得自己心中的诸多疑惑,全部都在顷刻之间迎刃而解。不过不知为何,在了解了白夜的这段过往后,通过分身视角再看到白夜杀戮。
她的心,却是不会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产生悸动的感觉了。不过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厌倦杀戮的人,毕竟她选择了这样的一条路,她又怎么会真的厌倦杀戮呢。
从她成为相柳一族圣女的时候,相柳一族的某位族老就曾经对她说过,族人们的欢声笑语,有的时候只能以染血的剑来守护。而从那一刻起,她便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之所以会因为白夜的铁血杀伐而感到悸动,还是因为这些年来她实在是太过于沉浸纯粹的冥想修行了,很少在外面的世界走动,很少会寻找那些强大的对手进行血战和厮杀。
不过,就在相柳苏黎心中的万千杂念全部都淡化了之后,她在那种莫名的心静状态之中,却是也开始再度思考起来。她想着她自己的前半生,也想着白夜的过往。
可是在思考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却是猛然发觉,白夜的人生要比她苦的多。尽管她在成长的过程之中始终都在面对挫折,但是白夜在成长之中所经历的,要比她经历的更加复杂。
“现实。”
“理想。”
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涌现在相柳苏黎的心中,而于此刻,相柳苏黎感到一阵悲凉。她想到了,无论是她还是白夜,始终都是在向着各自的理想前行。
可是归根结底,当那一切虚妄都被堪破之后,最真实的东西就会显化出来。那就是他们真正在面对的现实。追求力量的过程,终究不过就是在现实之中挣扎。
每个生灵都是如此。若是将这世界比作是一道永远都不会消退,或者是消失的洪流。那么这世间众生就应该是落水的人,人在洪流之中,不进则退,退则有极大的概率直面死亡。
死亡就是陨落,几乎没有人,也没有任何一个生灵,愿意什么都不做,就直接了当的陨落。这世间的规则,比如说弱肉强食,比如说天为主宰……这就是洪水之中的激流。
毋庸置疑的是,它们拥有着异常可怕的力量,好像真的可以轻轻松松的就让一切都泯灭掉。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挑战它们。即便在古往今来有人尝试过,也没有人成功。
“以前的我从没有在意太多,却也一直都在失去着。我所珍视的,通通都在时间的流逝之中离开。我知道在冥冥之中是谁主宰着这一切,所以我始终都在奋起反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