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嘈嘈,自天穹之中随风而来。它降临在这秘境世界之中,还是以原来的那般样子,仿若瀑布悬挂在天穹之中,这场下在光明中的雨,它始终都是那般滂沱、狂暴、迅猛……
此刻的白夜,正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出现在他面前的一幕光景。蒲公英,夹杂着那些光点,正在这方天穹之中肆意的飘飞着。然而此刻,这一幕光景也不仅仅是发生在这个地方。
在这一整个秘境世界,同样的一幕可是在尽数上演着。风、雨、蒲公英还有那些看上去无比奇异的光点,全部都混杂在一起,使得整个世界都变得奇异起来。
“这异变,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感受到,这秘境世界之中的灵气,相比于以前,已经变得浓郁太多了。”
“不管了,这也算得上是一种机缘,既是机缘,为何要拒绝呢?还是选择接受吧。”
……
在这个秘境世界的诸多角落之中,都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在响起着,而这些听上去完全不同的声音,却是在此刻,表达着共同的忧虑和想法。
因为这一幕大异象的出现,这方天地之间的灵气已经变得比原来更加浓郁。而且这所谓的浓郁,还不单单只是浓郁了一点半点,而且变得浓郁了许多。
如果以他们这些人原本在大荒世界之中的修炼速度作为参考的标准,那么他们刚刚来到这个秘境世界里面的时候,他们的修炼速度便已经达到原来的两倍之多。
而在这秘境世界之中的灵气变得更加浓郁之后,他们的修行速度,已经是在大荒世界那时候的五倍之多。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现在觉得,这异变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次大机缘。
如果能够把握住这次机缘,那么他们的修行就会有巨大的进境。然而这异变到底能否算是机缘,却是还并不能够算是下定论。至少现在,还不能够下定论。
许多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他们现在可以选择汲取这个世界之中愈加浓郁的灵气,而随之获得的,便是平日里需要不断地努力,才能够去获取的修为。
可是在做出这种事情的同时,他们又是否能够会受到什么伤害,或者是什么反噬?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到底会不会受到反噬……对于这种问题的答案,他们之中还没有人会清楚。
因为就算是那想要尝试着修行的想法,也才是刚刚有人开始着手于实践试探。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就算是原来那些打算观望下去的修士,也终究是抵挡不住诱惑,开始修行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便已经有一次的将他们自身的安危给抛之脑后了。所谓的修行反噬,所谓的自身安危他们通通都不在乎了,这一刻,他们想要的,只是修为的飞速提升。
然而与此同时,却是也有一些修士注意到了,随着时间推移,这方秘境世界之中不知于何时起,突然就出现了一种苦咸的气息。那种气息一开始还很淡薄,可是后来也变得浓郁。
一开始,他们也只是将这种变化默默地记在自己的心中。但是到了后来,他们就不得不去特别的在意这种气息了,因为这种气息的存在,他们连继续安稳的修行下去都做不到。
然而无论他们怎样去注意,去记录,去思考,他们却是都不能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在这个时候,众多想要探索这方秘境天地变化的修士,第一次感觉他们的认知是如此的有限。
……
“风中传来苦咸,是眼泪的气息吗?”
不同于那些什么异变都不懂的大荒世界修士,此刻的白夜,就正在喃喃自语。那些修士陨落之后所化的灰烬已经完全消散,而白夜也终于走出了很远的一段路。
此刻的他,已经成功的跨越了那道风暴。
与白夜想象之中完全不同的是,他在跨越那道风暴之时,居然没有受到任何的阻隔。可以说,他是真的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畅通无阻了。这一路上,他前行的有些过分顺利了。
不过现在,白夜又停了下来。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是一行凝聚成路的蒲公英。那些蒲公英并不完整,它们失去了植株,只剩下一粒粒撑着伞的种子。
而这条看上去仿若是路的白色行列,就是由无数粒蒲公英种子构筑而成的。单单从视觉的角度上来说,这一幕给人的感觉,就是颇为震撼,也足够奇异。
白夜之所以会说出这样一句感叹的话,则是因为他感受到了,感受到了一阵阵熟悉的气息。在他的印象里,那个气息从来都只会属于一个女子。
除了她之外,绝对不会有任何人能够拥有这样的气息。而在白夜的印象里,从小到大,从他开始记事开始,一直到她陨落结束。他记忆中的那个她,就没少哭过。
在面对墨土世家那些人的时候,她始终都是一副坚强的样子。在那种环境中,不论是任何苦难,痛苦还是任何不公平的欺压,她通通都能够承受下来。
而且,她自始至终不会在墨土世家那些人的面前掉下过一滴眼泪。可是在只有他和她的时候,她就会哭泣,那个时候,他也会跟着她一起痛苦。
那个时候,无论是她还是他,对于生活这两个字都没有应该有的概念。因为在她和他的印象中,生活二字就等同于生存,欢声笑语很少属于他们。
白夜至今都记得,一年之中,她哭的最惨的时候,就是他们两个一起挨饿受冻时,他尚且不懂事说出的那些话。什么时候能吃饱,什么时候能穿暖……他痛恨那个时候的自己。
眼泪是咸的,它可以比做饭用的盐还要咸上许多。当她陨落之后,他知道的是她已经永远的离开自己了,而他更应该去复仇。所以他就去做了,步步为营,一步一步爬到最高。
在墨土世家之中,他这一脉也就只剩下她和他,一对姐弟而已。那个时候,有说法说他们也是嫡系,也有说法说他们其实是旁系,可到底是什么,他早就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