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整片天地都渐渐地陷入到黑暗中去,那如血的残阳也缓缓的消失在这个世界的尽头。夜幕已经在缓缓的降临,可是这个世界却没能迎来它应该迎来的静谧。
时间始终都在一刻不停地流逝着,而各种各样的轰鸣之声、破碎之声,却是在接连不断的响起。那是修士们展开厮杀时才会发出的声音,这样的声音从没有在这个世界中消失过。
“还不够。”
随着那轮残阳最后的一抹余晖消失在这个世界之中,东山的一方战场之上,最后一道人影也终于倒下了。而在这道人影倒下之后,整片战场之上便也就只剩下一道人影了。
此刻,那个人影正在喃喃自语着。他只说了三个字,而伴随着他将这三个字说出来,一枚又一枚漆黑的符文,却是在以一种极致的速度在这战场之上消弭着。
就在不久之前,这些符文都还是有如一轮烈阳一般的黑洞。它们幽邃而可怖,拥有着难以想象的威能,演化到一定地步,便足以吞噬这战场之上的一切存在。
一缕晚风不知从何处而起,带着丝丝凉意拂过这片战场。那个人影的一头白发也被这晚风吹的飘动起来,随风摇曳着,就仿若是九天之上的银河垂落,灿烂而无瑕。
过膝的白发被吹拂而起,才显露出这个人影无比年轻的侧脸。仔细看去就可以发现,这个人影原来就是一个青年,很是年轻,也颇为俊秀,整个人的气质,更是极为不凡。
不过,与其去在乎他身上那种微乎其微的秀气,倒不如多多的在意一下,他身上的肃杀之气。毕竟是刚刚才经历了一场杀伐,此刻的他看起来颇为可怖。
浓郁的血液气息始终都缭绕在这方战场之上,哪怕是有晚风吹拂,这种气息都不曾消减过半分。反而是随着晚风的风势愈加强烈,这血液的气息也变得愈加浓烈了。
一番血战之后,这个青年的伤势好像并不是特别的严重,只是胸口处有那么几道骇人的伤势,胸骨都显露出来了,身上也有一些其他的地方失去了血肉。
不过这个青年自己似乎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些,只见他随处找了一个山头就坐了下来,轻呼几口浊息,便取出一些天材地宝,也不管到底是灵植还是仙矿,直接用牙咬了上去。
随着几声脆响响彻在这片山头,一阵阵浓郁至极的仙道气息却是蔓延开来了。而这些气息,则是全部都属于那些被这个青年吞食的仙物。只不过这个青年并不在乎炼化的方式。
在他看来,好像是只要能够将这些仙物蕴藏的仙性物质炼化了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他好像并不在乎。只不过,还没过几息的时间,这个青年就默默的起身了。
他凝视着远方,那抹残阳已经彻底的消失了,夜幕也已经完全降临。这片天地之间,似乎也就只剩下他,还有一地的枯骨。那些枯骨也在缓缓的化为灰烬,因为它们本该如此。
那个青年已经用他的手段将这些枯骨炼化过一次,这些枯骨之中所蕴藏的,一切可被称为有价值的东西,通通都被这个青年给彻底的炼化了。化成灰烬,只不过是一个过程。
化成尘土,才是这些枯骨的结局。尘土终是要随风而逝的,而在过去的时间里,已经有很多修士像刚刚那样随风而逝了。在他们陨落之前,他们记住了让他们陨落之人的名字。
“修。”
短短几天的时间里,这个名字已经传遍了整个东山。那些陨落的修士,他们之中的一部分人也并非是没有伙伴,只是在他们陨落的时候,他们的伙伴恰巧不在他们的身边而已。
只不过还被传播开来的消息还是传播开来了,而这段时间之中传播开来的所有消息,几乎是全部都与那个人有关。传闻中,修,无比残暴,无比可怖,他逢人便战,要掠夺一切。
修,就是白夜。事实上,白夜也正是那样去做的,因为他真的无比需要这里的资源,只要是能够被他炼化的,他根本就不会管他到底要面对什么。
白夜能够通过血脉的联系感应到他的重瞳世界那边传过来的需求,而现在,他每天至少要跑十多个战场,才能够勉强维持住那个供应与需求之间的平衡。
“还不够。”
白夜再度喃喃自语,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然后看向了远方。他凝视着远方的一切,重瞳法默默推演,又看到了一方又一方的战场。
那些战场全部都或多或少的蕴藏着一些修行资源,当然,每一片战场之上都聚集着一群修士。那些修士,或许是在对持着,或许已经开战,仙力纵横,神通推演,无比璀璨。
片刻之后,白夜便消失在了原地。而当白夜再度出现时,他已经身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了。而于此刻,白夜的重瞳之中正闪烁着无比璀璨的瞳芒,他还在凝视着远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