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一眼看穿,连寤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陶叙已经径直将房门完全打开,给他们让出空间:“进来吧。”
他不按常理出牌,倒是让连寤刚才斟酌的那一番漂亮话无处可说,只能吞回肚子里。
“多谢先生。”
连寤与姜昭先行进入,其余三人紧随其后。
进屋就是扑面而来的酒气,不算多浓郁,但也让几人下意识皱了皱眉。
桌边倒着挡了路的瓶瓶罐罐被陶叙弯腰随手拾起扔在角落,又翻出抹布擦了擦桌边那几条长凳。
“我也没有什么茶水可以招待几位,家里只有点酒可以看了。”他摆手招呼几人坐下,不顾连寤等人诧异的眼神,一一给他们倒了杯酒,“几位是想问永寂古国还是揽星间?”
哪有人把酒当水喝的?
刚经历昨晚那一场,连寤这会儿是对酒这种东西是半点兴趣也没有。
不光是他,唐远安也诧异于这满屋子的酒味和陶叙的嗜酒程度,他捧着酒杯顺势接了陶叙的问题:“畔归城,真的是永寂旧址?历史上真的存在过永寂与破生这两个国度?”
“自然存在,这里也确实就是永寂旧址。”陶叙只接以酒当茶,用酒水润了润喉咙,让声音听起来不再那么沙哑,“几位能找到这儿来,许是读过一本名为《永寂传》的古籍,它就是永寂的史书。”
“史书?!”唐远安诧异道。
这本书还真是永寂史书?那里面记载的那些事都是真的?
“先生如何确认是真是假?”林元皱眉追问。
陶叙笑着仰头饮尽杯中的酒,随手用袖角擦去嘴边不小心沾上的酒水,隐隐约约露出几分骄傲:“先祖陶良,正是永寂的史官,《永寂传》是他翻阅前人记载,于暮年才完成的著作,记载了从永寂开国至被破生灭国的八百多年间的史实。”
陶良。
这个名字确实熟悉,连寤与林元对视一眼,《永寂传》的最后一页,确实有陶良这个名字。
“那……”宋清华轻声道,“其中关于闻星公主的事也一字不假?”
陶叙添上一杯酒,自信道:“只少不假。”
“少?”
《永寂传》里对闻星公主那短短几段话的描述与她的兄弟姐妹们比起来确实是少,只贵在传奇,留给他们的印象倒比其他长篇大幅要重得多。
但确实留下了很多空白。
宋清华蓦然联想起昨日在万云楼看得那一场戏:“那万云楼里演的那些也有一定的依据?”
“万云楼里?”陶叙笑着摇头,抬手又是一杯酒下肚,“那都是我那好友搞出来的噱头,闻星公主一生不过十几年,不曾与任何人走过情爱纠葛。”
他似乎对这么一小杯一小杯地喝酒有些不满意,直接扔了杯子,拿过酒坛往嘴里灌,兴致上来了,不用连寤他们再开口问,他自己就自顾自地开始了,“闻星公主城门那一跃,就是她与京墨的初见。”
“万云楼里还演永寂成帝与闻星公主父女情深呢,可实际成帝究其一生都未把公主当成过自己的子女。”
“若非破生压境,宫里无人愿意和亲,他哪里会想得起自己还有这么个女儿?”
“当时永寂人人都当缩头乌龟,不敢与破生为之一战,眼睁睁看着破生毫不费力打到都城门下,最后推着早就被他们视为不详,遗弃山林的闻星出来。”
“可叹这位公主未享一日公主之尊,国人奉养,却要履行公主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