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然颤声道:“我,我心脏不好西装外套里,有速效救心丸”
他一边努力装病,一边心中紧张到了极点,银行的正规操作是通过对讲机呼唤上面的工作人员,不能让客户一个人呆在下面,如果小姑娘这样做的话,自己就没有机会偷文件了。
但是如今的情况比较特别,宋然刚才瞟了一眼,隔壁存放现钞的1号库紧紧锁着,这间2号库的其他保险柜也紧紧锁着,并不存在什么失窃风险,而自己忽然心脏病发作,小姑娘比较单纯心肠又好,着急之下极有可能跑上去帮自己找药。
而且,摄像头也只有走廊里面才有,因为客户往保险柜里存放贵重物品的时候需要输入密码,所以库房里面并没有安装摄像头。
综合下来,自己有接近一半的成功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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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然紧紧揪着胸口,嘴唇微微哆嗦,明显难受极了:“药”
他当了几年的经纪人,看着林飞羽那小兔崽子演了那么多的戏,多多少少也学到了一些,装起病来虽然比不过林飞羽,但也像模像样的。
小姑娘慌乱了几秒钟,而后跺了跺脚,转身跑了出去
成了宋然立刻翻身而起,迅速按照日期找了起来,2010年,2005年,2000年,1995年9205231,就是它了正是这天,1992年5月23日,父亲来了这家银行
宋然勉强按捺住兴奋的心情,迅速在密码键盘上输入了母亲的农历生日,只输入了一遍,便听见“咔嚓”一声轻响,保险柜门缓缓往外弹开,里面赫然便是一份薄薄的文件
宋然立刻把文件揣进怀里,又关上了柜门。
正在此时,外面走廊传来了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还有小姑娘担心的声音:“经理,他忽然就倒下去了,好像是心脏病犯了”
宋然如今站立的地方靠近库房大门,距离他自己的保险柜有十几米距离,跑回去已经来不及了,但如果工作人员发现他在这边的话,极有可能起疑,一旦银行起疑报警,自己怀里还揣着那份文件,这就很糟糕了
宋然只犹豫了一瞬,立刻扑倒在地,装作神志不清往门口爬的样子。
他刚刚趴下,库房门口就传来了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还有惊叫声和呼喊声,而后有人把他翻了过来,一群人七手八脚地往他嘴里塞速效救心丸,掐他的人中和虎口。
宋然含着速效救心丸,过了两分钟之后,才装作渐渐缓过劲儿来的样子,喘息着哑声道:“呼谢谢,谢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匆匆赶来的大堂经理和其他几个工作人员明显松了口气,万一客户在银行里死翘翘了,那可是非常麻烦的事。
小姑娘犹豫道:“宋先生,要不要叫救护车”
宋然虚弱地摆了摆手:“不用了,老毛病了,歇歇就好。”
宋然被众人扶上去之后,又在贵宾室里休息了好一会儿,大堂经理和几个工作人员一直小心翼翼地陪着他,生怕他哪里又不舒服了,宋然心里十分歉疚,但又没有别的办法,毕竟自己如今的身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宋小然”,根本不可能通过正规渠道拿到文件。
最后为了表示谢意,除了信托产品之外,他又多买了三十万的理财产品,这才慢吞吞地离开银行。
他拐过两条街,找到一家僻静的咖啡馆,点了一杯咖啡,在窗边的桌旁坐了下来。
宋然四下看了看,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小心翼翼地摸出怀里那份文件。
那份文件已经非常旧了,薄薄的纸张泛着属于漫长岁月的淡黄,宋然只翻了两页,呼吸就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
果然,这是一份早期的股权配置文件,足以证明宋敏夫妇拥有宋氏集团35的股份,而宋敏夫妇遇害之后,他们的独生子,也就是宋然,理所应当继承这35股份。
可是宋氏集团早期没有上市,财报并不透明,管理也不正规,自己父母死后,宋刚柏文馨夫妇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把这件事情瞒天过海,私自吞没了属于宋然的那35股份。
宋然细细翻看着那叠文件,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他想起了在红星福利院查到的那些事情,难怪,难怪宋刚和柏文馨要千方百计地找到自己,又不择手段地用各种法子争取自己的信任和感激,先是骗了老院长的钱,然后装模作样地赞助福利院,最后还收养了自己。
他们给够了种种恩惠,做足了慈爱模样,而自己感激涕零,为宋氏集团做牛做马一辈子,最后为宋清霜送了命。
宋然越想越觉得胸口一片冰凉,如今看来,宋刚和柏文馨或许以为自己知道这份文件的存在,知道那35股份的存在,所以他们扮成慈爱的养父养母,试图“感化”幼小的自己,让自己主动把那35的股份交出来。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父亲并没有告诉自己任何事情,因为就连父亲也万万没有想到,不久之后,他们全家竟然遭遇了那样的厄运,只剩下一个三岁的孩子。
所以,那桩抢劫杀人案的真相不行,不行,现在还没有证据,不能断言和宋刚柏文馨夫妇有关。
宋然狠狠咬了咬牙,不再去想那桩抢劫杀人案,转而开始思考目前的情况。
自己手里的这份文件,足以证明“宋然”拥有宋氏集团35的股份,可是“宋然”如今昏迷不醒,这35的股份多半会交给他如今的监护人也就是宋清霜处理,这样一来,宋清霜仍然手握70股权,和原来没有区别。
除非除非“宋然”曾经留下过类似遗嘱的东西,把这35的股份给了别人,可是“宋然”都昏迷那么多年了,哪里来的遗嘱
宋然蹙紧了眉头,正在努力思索,忽然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先生,我们正在做用户调研,您能写一下意见吗”
他抬头一看,是一个穿着咖啡店围裙的年轻姑娘,正怯生生地望着他。
“哦,可以。”宋然随手拿过笔,刷刷刷地写了起来,他变成“宋小然”之后,笔迹都会尽量模仿宋小然,不过现在在外面,他就随手写了。
他写完之后,垂眸看着那些陌生又熟悉的流畅笔迹,忽然呆滞地眨了眨眼睛。
靠,自己怎么这么蠢,居然还苦恼了半天自己的笔迹就是“宋然”的笔迹,只要亲手写一份遗嘱,然后再设法做旧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