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到什么了?”吴景弹了弹衣袖并不存在灰尘。
“跟之前查到差不多,钟家十年前从云州府举家逃难,躲避战乱而来,当年云州府十室九空,跟钟家一起逃难的亲戚有很多,最后钟家落户台子村,一直到现在,是个名声很好的人家,而且钟文平和他两个儿子话语里也很是在意小安姑娘。”
“就这些?”吴景挑眉。
十九立刻单膝跪,双手抱拳,“基本上就这些,属下旁敲侧击问了那个年纪小的男孩,他说小安姑娘的生辰是六月十八,别的就没什么有用的了。”
“六月十八。”
吴景手指敲了敲桌面,思索着,“时间也对上了,可以肯定了。”又对十九问道:“子言有消息了吗?”
“没有,海上消息难传,不知道三公子现下在哪里,十一他们联系不上。”十九答道。
“通知他们继续联系,有消息了赶紧来报,再传信给祖母,就说我身体恢复了一些,准备在这里养几个月,让她不要担心。”吴景挥手。
“是,属下告退。”十九抱拳转身离开。
“主子,咱们为何不直接通知姜家?”康伯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要辗转联系三公子。
吴景眼前浮现出钟小安贪财的神色,轻声笑了,声音飘渺:“此事不该我直接联系姜家,十年都等得了,也不差几个月了,这段时间不准接近钟家,小丫头精明着呢,别打草惊蛇。”
好像是因为笑容太深,话音刚落剧烈的咳嗽起来,拿下手上捂嘴的帕子,上面一抹鲜红刺进眼球。
“主子,老奴扶您歇下吧,一会就把您的药送来。”康伯面露愁色,心疼的不行。
吴景挥了挥手,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主子,您把心放宽,康明几个已经分散去找了,既然有人看见了薛神医的身影在山脉附近,那就一定能找到的!”
吴景自嘲一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挥手让康伯出去。
康伯欲言又止,到底没敢再说什么,满面愁容的起身离开。
屋门关上,室内光线变得昏暗了起来,吴景如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呆呆的坐着,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钟家全然不知这些,一家人坐在炕上个个面露喜色。
张氏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一样,“一个点心方子,就得了一百两银子,咱家要卖多少块点心才能赚这么些钱呐,今天一天我这心都七上八下的。”
钟文平嘿嘿憨笑几声,“这是咱家的运道,没去严府之前我心里也七上八下的,谁能想到有这福气。”
“都是咱家小安厉害,想了个好方子,小脑袋瓜反应也快。”钟小禾捏着钟小安的脸嘿嘿的笑着。
“对,咱家能赚这么些钱都是小安的功劳。”钟文平表示赞同。
钟小安无语,这话都快要每天说上一遍了,“这是咱家人一起的功劳,娘最累,功劳最大。”
张氏看着眼前的银元宝恍然如梦,也没听见他们说什么,自顾自的欢喜自语:“这咋跟做梦一样呢。”
“娘,你咋了,跟你说话呐,娘!”小鹏以为他娘魔怔了呢,赶紧过去又拍又喊。
张氏回过神,摸了摸小儿子的头:“小鹏,咋啦?”
“……噗”钟小安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一笑,全家人都跟着笑了起来,张氏不明所以的问道:“你们笑啥呢?”
钟小安擦了擦眼角的笑泪,把心里思考了一路的事说了出来:“爹,娘,这钱咱家准备怎么花?”
钟文平挠了挠头看着张氏问道:“孩他娘,你说呢?”
“我也不知道,咱们商量一下吧。”张氏搂着小儿子。
“按理说现在年头光景好,朝廷赋税又少,咱应该多买点地,那是正道,可别说是咱们村了,就是附近村的都不好买。”
钟文平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人,心里念着的就是田地,有了田地就有粮食,也不会挨饿了。
台子村是个大村差不多有二百户人家,现在年景好,新皇登基以来减轻赋税,百姓的日子好过了很多,所以家家户户把田地盯的紧紧的,不到万不得已,庄户人家是不可能卖掉田地的。
钟家逃难来的时候分得八亩田地,四亩水田,根本不够一家人嚼用,这些年陆陆续续添置了不少,分家的时候,二房三房各分得五亩田地,两亩水田,分家之后钟文平又买了两亩,所以现在家里共有六亩田地,三亩水田。
钟小安思索了一下,叹了口气,听着是不少了,可这里是古代啊,粮食产量低,又需要人工侍弄,怪不得天天吃杂粮饭,喝玉米面粥,连顿白米饭都吃不上呢。
细算了一下,别说买不着田地,就是能买到也种不起,她们又不是地主家,有长工短工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