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欣一直沉寂在自己的思绪里,屋里人吵闹都没听进去,王氏突然撞墙,她才回过神来,趴在王氏身上哭喊着。
这一刻她对钟老爷子和刘老太都产生了怨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爹不休妻为什么一定要逼迫,就是要让她娘去死啊。
钟小欣暗自发誓,你们给我等着,将来我一定会让你们所有人都悔不当初!
钟文财抱着王氏,看着她满脸的血,既心疼又慌乱:“爹,娘,儿子求求你们了,就这一次,就一次,以后她要是再犯,我立刻休了她,绝不留情!”
刘老太也被王氏满脸的血刺痛了一下,她也没想到平时不着调的王氏,真的敢寻死。
“罢了,罢了。”刘老太喃喃道。
钟老爷子对钟文亮道:“去请大夫。”
钟文亮嗖的一下就朝外跑去。
孙氏几个也赶紧把王氏搬到炕上,钟秋月也急忙去外屋准备热水,刚才钟老爷子不发话,他们谁都不敢动。
钟文财把王氏安顿好,又跪地磕头:“爹,娘,儿子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又对钟小欣使了个眼色。
钟小欣明白过来,立刻跪下:“爷,奶,孙女明天就去姥爷家养伤,三叔家的客人不走,我绝不回村,我爹找媒婆说亲,给我定什么人家我都嫁,孙女真的知错了。”
“老二,我跟你娘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还有一大家子人,不能因为你们就把一家子都给毁了,你们兄弟几个属你读的书最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应该懂,今天这事就算了,再有下一次你就自请出族吧。”钟老爷子到底是没有狠下心来。
“爹,儿子明白,您老就放心吧!”钟文财响亮的保证着。
钟老爷子挥了挥手:“你们都起来吧。”
众人转过头看刘老太。刘老太闭着眼没说话,他们才敢起来。
钟文亮很快把刘郎中请了过来,钟家人看见刘郎中都有点尴尬,毕竟王氏传瞎话败坏人家孙子的名声,现在又请人家来给王氏看伤。
钟老爷子赶紧下地迎了过去:“刘郎中,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麻烦你了。”
刘郎中摆摆手,没说话,快速的给王氏看伤,把脉。
钟秋月端来热水,刘郎中把王氏的伤口包扎好,又提笔开方子。
写完说道:“人没大事,无性命之忧,明天就会醒,醒了之后可能会头晕,呕吐,过些天就好了,伤口不能碰水,我这缺一味药材,拿着方子去镇上抓药吧,怎么吃镇上的医馆会告诉。”
钟文财接过方子,赶紧问了诊金。
刘郎中原本不想收钱,思索了一下道:“三十文即可。”
钟文财付了诊金,弯腰行礼,“刘郎中,太麻烦您老了,我这个婆娘一张大嘴平时就爱瞎说话,我狠狠的收拾过她了,我真是愧对您老。”
“刘郎中,老二说的对,上次你家小童生的事,我本该登门致歉,实在是抹不开这张老脸,无颜见你啊。”钟老爷子也连忙致歉。
刘郎中扶起钟文财,“无妨,妇人之言我本就没放在心上。钟老哥,你们钟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我知道,咱们打了多年的交道,不必如此。”
钟老爷子握住刘郎中的手,“咱们两家不生分就好,改天我让老婆子做一桌好菜,请你过来,咱们老哥俩好好喝一杯。”
刘郎中点头:“好,那我就等着喝酒了,今天太晚了,我就不打扰了。”
刘郎中收拾好药箱,众人送了出去,老宅的慌乱就此结束了。
吃完饭收拾好,康伯有些醉意,被钟文平扶到西屋歇下了。
一家人坐在炕上说话,听钟文平说钟文财暴揍了钟小欣,连王氏也揍了,一家人都很惊讶。
钟小安想笑,钟文财是个聪明人,怎么可能让钟小欣做出如此丢人现眼的事,也不知道老宅闹到什么地步,明天去打听打听。
西屋里康伯坐在地下的凳子上,哪里还有刚才的醉意,疑惑的问道:“主子,咱们为什么要在钟家住上些日子?这里环境太差了,实在不适合您住啊。”
吴景没回答他,指了指桌子上的药方:“你看看那张方子有何不同之处。”
康伯拿起药方仔细观看,“并无不妥,就是寻常的方子,是有什么不对的吗?”
“是啊,就是一个寻常的方子。”吴景轻声道,又问康伯:“你觉得钟家有何奇特之处?”
康伯被问的迷茫,细想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寻常的庄户人家,钟老三夫妻俩都是良善之人,忠厚老实,几个孩子也教养的很好。”
顿了顿又道:“就是小安姑娘,她不像在乡野长大之人,虽说今天看着很粗鲁,老奴就是觉得奇怪,又说不明白哪里不对。”
吴景看着房梁上草编的棚顶,温柔玉润的声音喃喃道:“是啊,是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