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景放下茶杯,见对面的十六张着嘴一脸的傻像,低声问:“你下不下了?”
十六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想不明白刚才整的哪一出?难不成他昨天错过了什么大事情?主子调戏小安姑娘了?不可能吧,主子这么正派的人,不可能做出调戏姑娘的下作之事,再说小安姑娘才十岁,主子再心急也不能对一个孩子下手吧?
可刚才小安姑娘的咒骂明明骂主子是个臭流氓,没调戏怎么会这么骂呢?主子自从病愈之后行为举止就变得有些奇怪,不似从前那般无欲无求了,饭量都变大了不少,没准真调戏了呢?
他后悔啊!昨天为什么要回去看十九他们,生生错过了一场大戏啊!
吴景问了两句十六也不回话,张着嘴脸上的表情变得特别怪异。
吴景气结,好不容易将钟小安唬住了,这个十六又犯傻了,拿起一粒棋子飞了过去。
“是谁偷袭!”十六正想的入神,突然被什么砸了一下脑门,本能的摆好防御姿势。
站起身才发现主子面容冷峻,眼中闪着寒光盯着他,心中一突,“主子怎么了?”
吴景握拳的手伸开又攥起,“我问你还下不下棋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没…没想什么。”十六揉了揉脑门,打死他也不敢说出来,坐下拿起棋子愣了愣:“主子,该您落子了,刚刚就是您的棋子掉了。”
“……”吴景真想把棋子塞进十六嘴里,怎么就教了这么一个脑子笨的!极力控制着表情拣回刚才掉落的棋子,重新落子。
十六感觉主子好像不高兴了,浑身散发着寒意,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被小安姑娘骂中心事,恼羞成怒了?主子向来温文尔雅,第一次见他浑身寒意,今天要小心一些了,可别惹怒了主子。
吴景并未发现十六落子的速度慢了下来,他在想刚才钟小安叫的几声云开哥哥,这丫头鬼主意太多了,简直防不胜防,好在刚才唬住了她,不然真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刚刚竟然用棋子砸了十六,他何时脾气这般急躁了?难不成因为和钟小安相处久了,被她传染的?这丫头真是害人不浅啊,自从入住钟家,心境总是起起伏伏,再也不似从前那般沉稳了。
主仆二人互相沉寂在自己的思绪里,久久落不下一粒棋子。
钟小安更是不知,心里憋着气咒骂吴景,明明昨天把他羞的逃跑,刚才怎么失灵了?他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
伸手拿出一张宣纸,在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乌龟,龟背上写着吴景二字,拿起来看了看,不错,心情都好了几分。
心情舒适了,钟小安研完墨继续临摹着,院子里一片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院门被人推开,传来小七的童声:“二姐,云开哥哥,我们回来啦!”
钟小安望了一眼天色,这都中午了啊?怪不得都回来了,桌子上写了厚厚的一堆宣纸,不知不觉竟写了这么久的字。
“小七,你今天怎么没去私塾?”钟小安放下笔,迎了出去。
小七跑过来抱住她的腿撅着小嘴:“二姐,我们今天休沐,昨天都告诉你了,你给忘了?”
钟小安尴尬的咳了咳:“我真给忘了”揉搓着小七的脸“你都几岁了还撅嘴,羞不羞?”
“嘻嘻,我逗你玩呢。”小七嘻笑着松开手,跑到吴景面前:“云开哥哥,你在下棋啊?十六哥哥也会下棋啊?”
吴景很喜欢小七,这孩子聪明伶俐,如今年纪小用心雕琢,日后不难成器。
“爹,你昨晚上哪喝酒去了?”钟小安追着她爹身后问道。
钟文平在外屋盆架里洗手,“昨儿个去县衙签房契,还要交四两银子的契税,你娘给我的都是整十两的,严管家付的钱,我要还他也不收,就请他吃顿饭,席上喝了些酒,我就喝多了。”
“在哪吃的饭?酒楼吗?酒楼那么晚不关门?”钟小安不信,酒楼关门都挺早的,那么晚能喝酒的地方也就是青楼了。
“你这孩子,不在酒楼还能在哪?”钟文平擦手进屋,闺女跟屁虫一样跟着,这丫头怎么神神叨叨的。
“在哪个酒楼喝的?”钟小安必须问明白了,真要是去了青楼,就让张氏挠花他的脸!
钟文平放下茶杯,被问莫名其妙,“我也忘了,好像叫什么四海酒楼吧,你到底要干啥啊?”
“什么叫好像?你请吃的饭去哪个酒楼你能忘了?”钟小安才不放过他,不说明白一定不行!
“我昨天喝多了,记不住了呗,我说闺女你到底要干啥啊?这咋跟审问犯人似的。”钟文平想不通去哪家酒楼还必须记着是咋的?
这丫头越大越难缠一点都没有小时候乖巧了,钟文平心里腹诽着,他得去把后院的杂草拔了,这两天都没顾上。
钟小安见她爹要走,立刻跟上,不会是被她问的答不出来心虚了吧?
钟文平走到后门了,发现闺女还跟着,回头问道:“闺女啊,你到底要干啥?我要去拔草,你别跟着我了行不?”
“我就想问问你昨天去哪喝的酒!你老实交代,不然我就去问康伯!”钟小安两手叉腰,头抬的高高的。